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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您想好了？这可是大事，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看见……”
“闭嘴，张子昂所行之事一旦败露咱们第一个便会受牵连，若不想死便按我的吩咐去做！”
柳儿吓得一缩脖子，像只受了惊的鹌鹑，小声道：“小姐，园子附近的宫人这么多，怎么将人支开才好呢？”
高若馨嘴角浮起一抹阴笑，不紧不慢道：“你去园子里，就说长公主在此处休息，不许人来打扰；再去寻淑妃，说表哥请她去陛下跟前说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淑妃娘娘，咱们无需费心！”
柳儿把心一横，提起裙子急匆匆往后头跑去。
“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
高若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几个宫女太监立刻围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头上的金钗不见了，那可是淑妃娘娘赏的，你们帮我找找，谁若是找到了我重重有赏！”
她可是淑妃的外甥女，宫人们平日里想巴结还来不及，今日好容易寻到个献殷勤的机会，谁敢不尽心？！
高若馨站到一旁，朝着个小太监吩咐道：“我从明光殿一路走到这，才发现东西没了。园子里就不用找了，你帮我多叫些人来沿着这条路好好找找！”
小太监点头称是，忙呼喝着叫人去寻金钗。
高若馨见状悠闲的坐了下来，口中喃喃道：“表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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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此时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听见皇帝问话，淑妃柔柔笑了。
“无事臣妾就不能来看陛下吗？”
皇帝呵呵一笑，“你替朕管理后宫，劳苦功高，朕是怕你累着！”
淑妃笑容渐淡，叹道：“臣妾是为长公主的婚事而来！”
“陛下也知道宫中对臣妾多有非议，因此臣妾将为公主筹备嫁妆之事交给了魏昭华，可她位份不高，很多事办起来甚为掣肘；魏氏入宫多年，又曾为陛下诞下皇子，也该晋一晋位份了！”
皇帝点了点头，“她性格沉稳，这事交给她朕甚是放心。长公主的婚事关乎皇室颜面，确实不宜让个昭华操持，可她膝下无子，位份不宜过高……”
“既如此就晋魏氏为昭仪吧！”
淑妃心里明白，陛下还忌惮着陈氏之事，不肯多给长公主脸面。
她心下一松，脸上的笑容亦真诚了几分。
她顺着刚才的话茬继续道：“既然嫁妆开始筹备了，那驸马的人选也该定了！不知陛下看好了哪家才俊？”
“爱妃觉得呢？”
淑妃笑容满面，柔声道：“听闻幽州刺史为次子求亲，臣妾觉得张子昂不错！”
辉帝不语，点首叫人取来南疆新鲜进贡的瓜果来与淑妃分食。
淑妃忙道：“高家与张家是亲家，但举贤不避亲，臣妾觉得子昂与长公主堪称良配！”
辉帝将手中吃剩的瓜皮往小内监盘中一扔，状似无意道：“爱妃说那‘鬼见愁’与谲儿是良配？”
淑妃一哂，“子昂年少，难免荒唐。可臣妾说他与长公主是良配却也并非虚言。长公主是个什么状况陛下清楚，子昂府中侍妾虽多，但他是个识时务的，即便公主日后依旧疯疯癫癫，他也绝不会苛待公主，这才叫夫妇和顺！”
“赵元婴求娶公主不过是为宁国公府脱罪。臣妾是怕他生了怨怼之心，陛下若真将长公主嫁过去只怕天下间又多了一对怨偶……”
见她说的真诚，辉帝不由陷入沉思。
淑妃则心急如焚，不时焦急的朝外望去——
子昂怎么还没到？
无论自己在陛下面前说了多少好话，他总要见陛下一面。张子昂相貌英俊、人又机灵，她只需在旁帮衬几句，这事便水到渠成了！
忽听外头一阵骚乱，阵阵喧闹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怒吼，直奔含章殿而来。
“何人这般没规矩，执金吾还不将之拿下？”
见皇帝露出不悦之色，施淳朝辉帝施了个礼，低声道：“老奴出去看看！”
辉帝正要抬头，忽见一个小内监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口中大呼道——
“陛下，长公主她、她她她、要杀人了！”
辉帝的脸一沉，怒吼道：“这才消停了几天，怎么又闹上了？朕不是下过令，宫中一众人等不得招惹长公主，违者以谋逆论处。究竟是谁敢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难不成非要天下人都知道，大辉的长公主是个神识不清、见人就杀的疯女人？！”
淑妃强忍住嘴角上扬，劝道：“陛下莫要生气，待臣妾问明白定会好好惩罚这帮没规矩的贱奴，给公主出气！”
辉帝苦恼的扶了扶额，朝下跪之人问道：“既是杀人，想必长公主又动刀了吧？”
见小内监惊恐的点了点头，辉帝长叹了口气。
“施淳，你带人去看看，千万别出了人命！”
小内监闻言忙向上叩头，“启禀陛下，长公主将高小姐撞入水中溺个半死，又拿了执金吾的刀去砍张公子的腿，奴婢来时长春园的池塘边已满是鲜血，张公子好像已经、已经……”
辉帝一皱眉，“什么张公子？！你说的是谁？”
“幽州刺史张云峰之子，张子昂！”
淑妃闻言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清楚，长公主她将张子昂杀了？”
想起在太掖池旁看到的惨状，小太监不由得瑟缩，结结巴巴道：“奴婢到时长公主已将张公子的腿锯下一半，张公子撅了过去，奴婢看他出气多、进气少，八成是不中用了……”
“陛下！”
淑妃一声尖叫扑倒在皇帝脚边，拉着他的袍子哭喊起来：“长公主行如此残暴之事，若传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
辉帝也惊到了，忙朝着那小太监道：“长公主为何要杀张子昂？”
“奴婢听说张公子与一女子在太掖池行苟且之事，被长公主撞破之后竟欲杀人灭口，长公主这才……”
淑妃眉心一跳，忙不迭的追问：“与张子昂行不轨之事的女子是谁？”
小太监瞥了淑妃一眼，嗫嚅道：“是、是丞相府的那位若馨小姐！”
淑妃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咚的栽倒在辉帝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