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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求您大发慈悲，就留下奴婢吧，奴婢一定……”
话还未全说出口，眼前就多了一片淡青色的袍子，剩下的被尽数吞了回去。
谢清席垂眸从她手中接过了药碗，淡淡道：“你先下去。”
宝珠连忙起身就退了出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崔芙看到谢清席时，秀眉一蹙，莫名的就捏紧了身上的薄被，即便他再清贵温文，此刻于她来说，都像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可还故作着镇定道：
“这是海棠院，你不该过来。”
她捂着被子，朝后瑟缩了些，扬着嘶哑的声音朝外喊道：“快来人。”
可始终无人应答。
崔芙这时才隐隐察觉到这海棠院的所有人，说不定都已经被换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谢清席修长的手指捏着玉勺，轻轻搅动碗中的药汁，动作斯文优雅，
“明璋听灵昭兄说您病了，自然想要要过来看一眼。”
崔芙脸色一白，声线发紧，“他来找过你了，你可对他说了什么？”
谢清席眸光柔和，“您放心，明璋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倒是他过来将我好一通训斥。”
他尾音中带着些淡淡的委屈，如同是过来告状的一般。
可崔芙在乎的始终只有谢灵昭一人，她睫羽轻颤，强压着心头的害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清席默而不答，试了试药温，感觉已经差不多合适了，就舀了一小勺喂向她的嘴边，“喝药。”
崔芙看着他只有戒备与惶恐，“我不喝，你快些离开，要是灵昭回来了，我如何能够解释的清楚？”
谢清席不禁莞尔，“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过来侍奉您的啊。”
崔芙这几日病的厉害，抬手就要推他却有些娇软无力，因为过于激动，面色泛着薄粉，口中呵斥，“我让你出去！”
谢清席端起药碗，指尖在碗沿摩挲一瞬，轻抿了一口，而后俯身……
崔芙仰着纤细白皙的颈脖，如同盛着雨露的木芙蓉，身子微微颤抖。
混合着苦涩的药汁滴落在雪白的中衣，洇出一滩不深不浅的痕迹来。
崔芙苦不堪言，不曾想过他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就连在海棠院中都要轻薄于她。
心中又惊又怕，万一灵昭回来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惊惧间却见谢清席那双狭长的凤眸潋滟着水光，如同阴湿艳鬼，夹杂着惊心动魄的欲色。
崔芙素白的小脸含着些怒意和愁怨，她唇瓣润泽，胸口起伏不定道：“出去！”
谢清席却勾唇笑了笑，眸光干净透彻，温软乖巧，“您不喜欢明璋这么给您喂药么？还是觉得不够？”
崔芙不曾想过，表面如此光风霁月的他，说起话来还能这般无耻，她攥紧了手心，如同一只防备的小兽，看向他的目光里只剩下些惧意和冷冽。
可碍于身子不适，说出口的话毫无威慑，
“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
谢清席可不怕什么天谴，他六岁的时候就反杀过欺辱自己的奴才，将他剁的血肉模糊，也未曾遭遇过什么天谴。
要是神佛当真能够看得到世间百态，他还想要去问一问，为何让他受尽磨难。
“天谴就天谴，即便是下地狱明璋也要和您在一处。”
“乖乖喝药好不好？”
谢清席将药汁朝她的方向递了递，温润清嘉的模样斯文极了，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个无礼之人。
崔芙又急又气，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却不想再受他的威胁，除去身份，她算起来比谢清席还要年长那么两三岁，不管如何都是他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