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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禁术噬魂遗远创,余波未靖寒潮生【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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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玄界历,青阳纪三千七百二十一年,秋初,演武台之战结束后第一日至第十数日。

地点:北域极寒之地,冰玄宫,玄冰峰听雪小筑及宗门各处。

意识,是从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刺骨的灰色雾海中,艰难挣扎着上浮的。

每一次试图凝聚,都会被那深入骨髓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疲惫与疼痛所拉扯,险些再次沉沦。

叶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当他再次拥有清晰的自我感知时,首先感受到的,并非是身体上的虚弱,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与创痛。

仿佛……他最珍贵、最核心的一部分,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缺口。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每一个最细微的念头闪过,都会牵扯到那个缺口,带来一阵阵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深入灵魂的钝痛与虚弱感。

“嘶……”

叶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试图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此刻竟是如此的艰难。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随着那燃烧的灵魂一同……流逝了。

视线,也带着一种奇异的模糊感,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的琉璃。他能看到听雪小筑卧室内熟悉的景物——温暖的玉床,飘渺的轻纱,墙角的冰梅盆景……但一切都像是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和鲜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灰色。

这就是……《燃神秘术》的反噬吗?

仅仅是燃烧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神魂本源……就带来了如此可怕的后果?

叶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肉身的伤势,哪怕再重,只要有足够的灵药和时间,总能恢复。但灵魂层面的创伤……却是修仙者最为忌惮、也最难痊愈的!

轻则影响悟性,修炼速度大减,道途受阻。

重则……神智错乱,境界跌落,甚至……魂飞魄散,彻底消亡!

自己这次……燃烧了神魂,还能……恢复吗?

未来的路……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呜……”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带着担忧和濡慕的呜咽声,在他耳边响起。

随即,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是小白狐。

叶尘侧过头,看到小家伙正蹲在他的枕边,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小爪子不安地扒拉着他的被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仿佛在询问他怎么样了。

看到小白狐那纯粹而关切的眼神,叶尘心中那冰冷的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起沉重的手臂,想要像往常一样摸摸它的脑袋,却发现……手臂重若千钧,根本抬不起来。

“呜呜……”小白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艰难,主动将小脑袋凑到他的手边,用柔顺的皮毛蹭着他冰凉的手指,试图给予他安慰。

“我……没事……”叶尘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沙哑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白狐,还是……在安慰自己。

胸口处,那块神秘的石头,正持续散发着一股微弱却异常温润的暖流。这股暖流,如同涓涓细溪般,缓缓流淌过他那残破不堪的灵魂,所过之处,那撕裂般的剧痛似乎能减轻一丝丝,那空洞的感觉,也仿佛被填充了一点点。

虽然效果极其微弱,如同杯水车薪,但……终究是聊胜于无。

而且,叶尘隐隐感觉到,自己之所以还能醒过来,没有直接在灵魂燃烧的反噬下彻底崩溃,恐怕……也多亏了这块石头在最后关头,以及昏迷期间,持续不断的温养和……守护。

这石头……到底是什么?

它似乎……对灵魂层面的力量,有着某种特殊的亲和力,甚至……滋养作用?

叶尘心中再次充满了疑问。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了。

活下来……

恢复……

这才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接下来的几天,叶尘便在这样一种极其痛苦和虚弱的状态下,开始了艰难的恢复过程。

每一天,对他而言,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

灵魂的创痛,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哪怕是桌子上摆放着的、明显是凌清寒留下的、蕴含着磅礴生机和温和魂力的灵液与灵果,他也只是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强迫自己吞咽下去,却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味道。

他尝试着运转《冰玄宫入门心法》,想要吸收天地灵气,补充空虚的丹田。

然而,每一次引导灵气运转,都会牵动神魂的创口,带来更加剧烈的痛苦!灵气流转的速度,也变得异常滞涩、缓慢,仿佛在泥泞中跋涉。

原本对他而言已经不算困难的周天运转,此刻变得比登天还难!

往往只是勉强运转了一两个小周天,他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精神萎靡欲绝,不得不停下来。

吸收灵气的效率,更是低得令人发指!

按照这种速度,别说恢复到炼气三层的巅峰,恐怕单单是填满丹田,都需要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至于那被燃烧掉的神魂本源……更是连一丝一毫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巨大的落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叶尘的内心。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玄冰寒潭淬体时的突飞猛进。

想起了自己突破炼气三层时的意气风发。

想起了自己在演武台上,最终爆发出那石破天惊力量时的……疯狂!

而现在……

他却像是一个被打碎了脊梁的废人,只能躺在这温暖舒适的“囚笼”里,苟延残喘。

连最基本的修炼,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种无力感,这种绝望感,比任何肉体的痛苦都更加折磨人!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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