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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让他按住腰间的回鹘匕首,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星光下泛起幽光。
(接上文)
卫渊用陶片在沙地上画出三道弧线,沙粒顺着指缝滑落时形成天然的等高线。
他挑出十名曾参与汴河漕运的老兵——这些人在淤泥里练就的潜行本事,此刻正适合穿越鸣沙山东麓的流沙带。
"每人带三支陶矢。"他撕开棉质内衬,浸过火油的布条缠上箭簇,"看到红柳丛就点燃。"
乌力抱臂站在辎重车旁,看着中原士兵往皮甲外裹沙黄色麻布。
当卫渊亲自给战马的四蹄包上羊皮时,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裹脚妇人般的把戏。"
子时的月光被沙尘晕染成昏黄色。
卫渊的小队贴着新月形沙丘的背风面移动,改良后的马蹄包让踏沙声消减七成。
他们在第二道沙梁后发现了叛军的骆驼圈——三十头双峰驼正在反刍,喉部随着咀嚼动作鼓起诡异的肿块。
"放!"
燃烧的陶矢扎进驼峰时,受惊的骆驼撞翻木栅。
卫渊甩出浸满瓷粉的绳索,精准套住领头骆驼的鼻孔。
当叛军哨兵举着火把赶来时,看到的是自家发狂的坐骑正拖着点燃的粮车冲向主营。
乌力在瞭望台上数到第七团火光时,终于松开攥着刀柄的手。
他认出那些在沙地上蛇形走位的火把轨迹——分明是回鹘人驯养沙狐的诱饵术,这个中原贵族竟连西域兽类的习性都摸透了。
"将军!
东北方出现溃兵!"亲卫的喊声带着颤音。
乌力眯起眼,看到二十几个叛军正被自己人的骆驼追得屁滚尿流,他们背后的沙地上,十条燃烧的布带正拼成回鹘文的"蠢货"。
雪姬出现在辎重队遇袭的第三日清晨。
她瘫倒在烽燧西侧的雅丹地貌区,月白色胡服裂开三道恰到好处的口子,露出染着赭石粉的"伤口"。
当卫渊的手掌托住她后颈时,她刻意让领口的金丝雪莲纹擦过他虎口的旧伤。
"阿米尔的炼金术士在熔炼绿松石。"她呵气如兰,指尖在卫渊掌心画着路线图,"他们要的不是王城,是孔雀河古河道下的"
卫渊突然捏住她腕骨,拇指按在尺桡关节的凸起处——这是汴京赌坊验千的手法。
雪姬吃痛蹙眉时,耳后不慎露出半枚青黛刺青,形似龟兹王庭失传的星月烙。
周谋士捧着药箱过来时,卫渊已经用绷带在雪姬小腿上打出特殊绳结。
这种源自水师帆索的绑法,会在行动时留下独特的摩擦痕迹。
乌力远远望见那女人发梢的沙粒——分明是来自鸣沙山北坡才有的赤晶砂。
当狼烟第三次扭曲成泉眼形状时,阿米尔的主力终于露出獠牙。
斥候带回的牛皮甲残片上,沾着孔雀河流域特有的蓝粘土。
卫渊在瓷瓶里调匀釉料,看着磁针在蓝绿相间的液体中偏向正西——那里有座被风沙掩埋的汉代烽燧,正是布置弩车的最佳射角。
"把剩下的瓷土全部浇上马尿。"他敲了敲昨夜刚烧制的陶蒺藜,龟裂的釉面在晨光中泛起盐霜,"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驼铃轨迹铺满西南隘口。"
亲卫们搬运陶罐时,发现每个容器底部都刻着奇怪的凹槽。
只有雪姬认出这是波斯计数器的改良版,当罐体破碎时,这些凹槽会发出不同频率的啸叫——她在敦煌当垆卖酒时,曾见粟特商人用类似装置传递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