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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有他知道，一转过身去，眼泪却也再是止不住地流淌。
“走吧！”
苏德海端起石桌上的金册、金印催促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冬梅当即抱起岁安跟在苏德海身后离去，走了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陛下，你难道不去看主子最后一眼吗？”
她要问问眼前的男人: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为她妹妹停留过一次!
哪怕就短短一次!
因为，她替她的妹妹不值！
容珩听到冬梅的话，身子一颤，眼眶顿时又红了一圈。
苏清绾，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心里怎么会没有她的位置呢？
可他凭什么要跟一个卑贱的宫女说？
配吗？
唯一一个能从他这里亲口知道答案的女人，苏清绾早已经死了。
容珩敛下眼眸，不语。
“不要命了？别忘了你的身份!快抱着小公主去祭奠娘娘吧！”
双手端着皇贵妃册宝的苏德海，大惊失色地扯了扯冬梅的衣袖催促道。
看着帝王避而不谈的样子，冬梅想她已经知晓答案了。
真是不值!
冬梅咬了咬嘴唇，抱着岁安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将苏德海甩在身后。
“冬梅姑娘，等等咱家!”
不多时，冬梅便抱着岁安来到苏清绾的停棺之地。
许是母女连心的缘故，一踏入这里，岁安便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爆发出的婴儿啼哭之声，令在场的妃嫔们都面色不好，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小丫头的来历。
瞧见底下嫔妃们脸上的难堪之色，凌若薇心中暗爽，“诸位姐妹，有所不知，这是绾妹妹诞下的小公主，叫岁安!”
下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越发大，冬梅却是一脸凝重地抱着岁安径直走至那金丝楠木棺材前。
她也不对皇后行礼，只是单手抱着岁安小公主屹立在棺木前。
“喂，冬梅，你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是活腻了吧！”
冬梅却是抱着岁安小公主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满堂的灵幡。
火药味一触即发，下方的妃嫔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凌若薇指甲死死掐入掌心，讪讪道:
“春兰，冬梅抱着小公主拜祭生母，如何能为本宫请安想来，就算陛下知晓，也不会怪罪!”
冬梅将皇帝赏下的玄色大氅扔到匆匆赶来的苏德海身上，在皇后疑惑的目光中扯开了岁安外面的明黄色小衣，露出一身小小的孝衣。
“这……”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明黄色碎片，皇后心中大惊。
冬梅却是托举着岁安恭恭敬敬地在灵前，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道:
“岁安，你要好好记着你娘亲的仇人!好好活着，好好报仇，一个也不放过!”
地转上冰凉的触感，让岁安爆发出一声啼哭!
岁安粉嫩的拳头在空中挥舞，冬梅大手紧紧包裹她的小手，缓缓从地上起身。
苏德海忙将皇上赏赐的狐毛大氅递了过去，将小公主团在暖和的大氅中。
看着岁安脸上挂着的泪珠，冬梅心疼不已，但她不后悔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这皇家的子女，亲娘都不能自己选。
她不知道皇上是否会更改皇家玉牒，随意替岁安指认一个妃嫔做娘亲。
绾绾的女儿，自然是要为绾绾送终的。
冬梅方才的举动，无疑是当众打了皇后的脸，饶是苏德海来了，凌若薇面色都未曾缓和过来，依旧是铁青一片，气得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