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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
凌若初捻起树干上飘落的一朵花瓣，柔声道：“我有一母，身在凌府，我希望借助岁安公主的力量，帮我母亲争得诰命。”
凌府一直都在皇后生母凌夫人的把控下，她的母亲只能仰人鼻息，看正室的脸色存活。
她不是没想过寻一个好夫家来让母亲过得舒坦些，可太后娘娘却一旨将她召入宫，皇后自是对她百般防备。
谁得宠都可以，唯独她凌若初不行。
今日在大殿之上，父亲没有出头反对皇上对岁安公主的奖赏，也只是因为受宠的小公主养在太后膝下。
她这个不得宠的凌贵人也跃升至凌嫔，虽无养母之名，但又有养母之实。
只要陛下对岁安公主的恩宠在，也足以替她完成孝顺母亲的夙愿。
“不行，岁安还小，此事无法答应你。”
冬梅下意识的拒绝，这诰命岂是街上卖的大饼说给谁，便给谁。
皇上纵使再宠爱岁安，也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胡来。
“我愿以命相护，换岁安公主此生无忧。冬梅姑娘若是不信，我可血书为证。”
凌若初没有用“本宫”二字，只是用了我，她知道这次机会对她来说难得。
这是她手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筹码，只要岁安公主受宠，父亲便会对姨娘有几分宽待。
但这还远远不够。
“冬梅姑娘，我是你最好的盟友，不是吗？我安心照料小公主，太后会答应的。”凌若初蛊惑道。
“你……”
一堆话堵在嘴边，冬梅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凌若初与她的亲姐姐凌若薇是完全不同的，即使是站在冷风中都难掩眉宇间的坚毅。
有些事不能开个口子，否则极难抽身。
可她却不曾有独善其身的能力，一个没娘的孩子太容易夭折在这深宫之中。
凌若初，给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她，别无选择。
恰好，凌若初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半晌，她才道：“合作愉快，我有一个条件，不得亲自抹除掉绾绾存在的印记。”
纵使绾绾已经撒手人寰，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死去的绾绾插手到岁安的童年中。
她会画出绾绾的画像、会将绾绾喜欢的点心做给岁安吃，会讲绾绾儿时的趣事，还会告诉岁安，她的娘亲很爱很爱她……
任何人都不能将苏清绾从岁安的生命中抹去!
“当然。”
心照不宣地达成这场交易，凌若初莞尔一笑，带着贴身的宫婢离开。
目送凌若初离去，冬梅眉宇间被一抹忧伤笼罩，定定地看着树上的簌簌红梅出神，看着看着眼角的泪珠便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绾绾，别怪阿姐，我只想岁安好好活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底层的宫女可以左右的。
她不是故意叫岁安认别的女人做娘亲，可除此之外，没有最好的选择。
只愿凌嫔手指缝中遗落的半分真心，能护岁安安然长大。
所求不多，只要半分就好，剩下的九分利用，也足够了。
“在想什么？”
宋鹤安背着一把锄头来，就见冬梅仰着头望着红梅暗暗出神。
“没，没什么。”
冬梅听是宋鹤安来，连忙擦掉眼角的泪痕，从他手中接过锄头，挖出所要的新泥来。
“好了。”
宋鹤安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将那一捧又一捧的沾了雪的泥全都放在衣袍上，三三两两的红梅点缀其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