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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风逸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楚昱的马前,将凌织夏抱了下来。她还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问她的话是绝听不到回答的,平常运帱帷幄的他此时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下人们把东西都放好,有的开始准备午餐,有的为主子们收拾行装,凌织夏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天边多变的云,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昱一边指挥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一边还担心地看着她,真怕她会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惊人的事。
“表哥!我们去放纸鸢吧?!”云婉郡主娇笑着凑到风逸跟前。
“你自己去放吧!”风逸此时也没了心情,如果不是她,凌织夏又怎么会不开心,如果她没有不开心,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的心烦。
“去嘛去嘛!”她抱住风逸的胳膊撒娇。
“我不想去!”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边,楚昱刚有些空就跑到凌织夏身边了,远处的风逸脸色不自觉地就沉了下来,冰冷的气息向周围无止境地扩散,云婉郡主以为是自己惹恼了他,连忙识趣地离开了。
“小凌,你还好吧!”楚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希望能从中发现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我没事!只是有些伤感,你不用担心!”凌织夏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往日那显而易见的快乐光芒。红肿的掌印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真的很好,但看到她不开心,他又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不会啊!我没有不开心,我们去玩吧!”体谅到他的担心,凌织夏强装笑脸站起身,开心地邀他一起去玩。
“她们都在放纸鸢,你会吗?”看她开心,他也终于能够释怀了。
“当然会,我可是高手呢!”放风筝要是不会的话,她就白活了。21世纪,她别的没学会多少,放风筝的技术可是得到高人传授的,放在这个时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走吧!”楚昱高兴地扶她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加入了放风筝的队伍中。风逸远远地看着笑得无比开心的两个人,第一次觉得笑容有时候也可以如此的刺眼,尤其是他——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竟然想要抢他的东西,他到底该怎么做?昱从小就跟着他,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征战沙场还是在官场中沉浮,他总是不离不弃。一个朋友做到这种份上真的不容易,是该成全他们吗?
应该是成全他们才对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心底会那么不舍,如果将来他和她,自己只能选一个的话,到底该选谁?她总是闯祸,总是给他找麻烦,可他就是喜欢她这样,喜欢她惹出来麻烦没有能力解决,依赖他的样子。可是以现在的情形看,她似乎是喜欢楚昱多一点,他们是两情相悦吧!要成全他们吗?不行!还有风祈颢那一关,他应该也是很喜欢她才对,如果他成全了她和楚昱,风祈颢那边没有了王牌,他要怎么跟他争皇位?没错!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把她让给楚昱!
她对他还有用,说什么都不能放任她和楚昱继续发展。打定主意,风逸快步走到两个人身边,楚昱看到他,脸色一黯主动退开了。他看得出来,自己这个主子也对小凌动心了,凭自己的条件又怎么跟他争?还是尽早收心的好。
凌织夏并没有注意到楚昱已经离开了,只是高兴地拉着风筝线,希望自己的风筝是所有人中飞得最高的。
“昱!看到了吗?我们的最高呢!”凌织夏兴奋地说着,根本没有回头,否则她一定笑不出来了。
“……”风逸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发现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凌织夏抽空回了一下头,这一看不打紧,手里的线一松,风筝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摇晃着掉了下来。看到风逸,她又想起自己刚刚挨过的两个耳光,那种屈辱的感觉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我变了是吗?”凌织夏平静地看着风逸,眼珠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
“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不管有谁在。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手!但是今天因为你,我忍住了。我曾发誓,绝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打我的机会,可是你……呵能让我再一次如此悲惨的人,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但我现在发现,你……不值得我如此委屈自己!”她冷冷地说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是个早已为爱心死的人。
风逸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大错而特错,为了怕开罪云婉郡主的父王,竟让她对自己完全寒心了。这下可惨了,如果她真的因此而记恨自己,以后的日子他可能都要在懊悔和郁闷中度过了。
“你……刚才的事,我没想到婉儿会那样做,如果”风逸有些结巴地说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才能得到她的原谅。
“如果什么?如果你知道她会那样做,就不会拦我,会任由我打下去吗?不会吧!”凌织夏自以为是地接口。
“……”风逸沉默了。她说得没错,即使他知道婉儿会再打她一个耳光,他也不会放任凌织夏打云婉郡主,因为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丫头,如果真的打到云婉郡主,别说婉儿的父王,就是随便一个王公贵族都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没什么可说的了吧?那就请王爷离开吧!您在这里,我无法专心做事。”凌织夏冷冷地谢客了,如果他除了让她难过外,没有别的作用的话,她宁愿永远不再见他。
“小凌!我……”风逸还是不愿意放弃跟她和好的机会。
“王爷,您真的觉得凌织夏是那种打过了,再给点好处就能当没发生过的人吗?我也有自尊心,请您自重,别再跟我这个小丫头纠缠不清了!”他越说她越生气,语气也变得不客气,风逸就是再有涵养也没法不生气了。从小到大,谁不宠着他巴着他,哪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较劲的,能听他说好话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她还如此的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影响你了!”风逸恼怒地拂袖而去。
凌织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之间难过得想哭。他竟是如此的骄傲,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不许她发发牢骚说几句难听的,真是个霸道的家伙!既然如此,那大家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就是一个劲地往外涌,止都止不住呢?
楚昱在不远处看着黯然神伤的凌织夏,被她哭得心痛极了,但又不可以去安慰她,从王爷刚才的行为他就知道,王爷对凌织夏动心了,做为属下的他又怎能跟自己的主子争呢?况且,他要拿什么跟堂堂的靖王爷争?楚昱狠狠心不理会哭得昏天黑地的凌织夏,走到一旁安排此次出游的防卫事务了。
风筝也没心思放了,凌织夏一个人走到安静的角落里,停止了哭泣。真的是她错了吗?一开始就不该跟他去靖王府的对不对?应该相信当初的直觉,不应该跟他有所交集才对。如果当初没有跟他走,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也失去了很多绚丽的色彩呢?因为他,她认识了楚昱,知道活在这世间有朋友是件很幸福的事:因为他,她感受到了被宠爱的滋味,第一次知道被人宠的感觉真的值得她用十年的幸运来交换:因为他,她知道了人活在世上,不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责任,所以不会很累。可是……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吧?她已经跟他闹翻了,回去之后,他应该就要让她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到时候一定会很难堪,与其等他羞辱,还不如自己有点骨气,早早离开的好!
拿定主意,凌织夏拿出随身带的一沓银票,数一数正好还是原来的数目,在靖王府生活的这么多天,她根本没机会花钱。当初她是被他以一千两黄金买下的,现在把这些钱如数地还给他,应该就可以还她自由了吧。
“王爷!”凌织夏打断风逸和云婉郡主旁若无人的对话。
风逸冷漠地抬眼看她,眼神中满是不耐。云婉郡主也是一副讨厌的神情,心想她怎么阴魂不散,老是缠着自己的表哥,楚昱正好也过来禀报重要的消息,刚刚传来消息,上次王爷交待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有事吗?”风逸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脸色铁青,显然是极为不悦。凌织夏不是傻瓜,当然明白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但是她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尽管明知他非常不高兴自己此时的打扰,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要走!”她没有说想走,而是直接说了要走,就是为了表达自己不会轻易动摇的决心。
“走?走去哪儿?回王府吗?”风逸有些惊讶,但还没有到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