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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孟妈就过来劝,李孟总算吃了点东西。这场父子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李孟陷入了挣扎中,话也少了很多。吃饭的时候,不和父母一桌,自己在西屋里吃,见了父亲也不打招呼,连“爸”也不叫了,在妈面前叫“他”。他还打牌吗?他吃饭了吗?类似的问法。转眼间半个多月的寒假就过去了,李孟也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中。由于是加强班,自然比普通班的要求要高好多。加强班也是学校的希望,是学校的脸面,有希望考入好一点的大学。学校很重视加强班,特聘一中二中的老教师来任教。他们的经验丰富,有些曾经还批过高考的试卷,自然也有像老孙头一样曾经当过国家干部的。李孟的语文老师对李孟很好,很器重李孟。他知道李孟内向,不爱表现。他每次都点名让李孟背诵课文,到黑板上默写生词。这些好似找麻烦,但对李孟很有效。改变李孟这样的性格,就要逼迫他多多实践,放手的话,很快就会滑进自卑的深渊。这个语文老师名叫宋详,高个,瘦削的脸上,高高的颧骨,大脑门,头发有些稀少,但不是太秃,很精炼的人,笑起来很好看,很慈祥。平时总喜欢板着脸。每当学生们取得进步,作文有了亮点,那是他最阳光最开心的时候。他会讲一些自己为官时候的感受,感慨人心的不古。每当他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几把藤椅,就会有很多感慨。这些藤椅是宋详年轻的时候,当市委书记买的。那时候来他那里的人很多,座无虚席,他就买了几把藤椅。当他下来的时候,这些藤椅就空置了下来,后来就堆在了后院的偏房里,何等的孤零凄凉。从市委书记的位子下来的时候,到一中从教,从一中退休后,来到了昱泉中学。宋详虽然七十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他可谓桃李满天下,高考语文科成绩有五个是满分的,80一百一十分以上。他也是某文学会的会员,经常有作品在报社发表,也会把学校的一些同学的文章拿去发表,李孟有些作品也被拿去发表,曾经有篇文章,他给了满分,评价说高考也同样能得满分,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同学们很敬重他,每当他上课,班级里很安静,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真真切切的。因为同学们知道他有病,身体不好,曾经做过大手术,尤其是夏天不能吹风扇。每当他上课,同学感到再热,也会把风扇给关上。他说他的筋断过一次,医生用柳条代替给接上的,一开电扇,那条筋会收缩,很是不舒服。不过在自然风下,没有问题。这些是他自己说的,也没人考证过。他上课很认真,很严谨,几十年如一日,备课精益求精,对有疑惑的问题,会反复求证。
在他的指导下,李孟的语文成绩不错,也自信不少。每次李孟也会下一番功夫的,有空就默写生词,背诵课文。一篇课文三分钟能背一遍,他能背两遍。宋老师也是这样训练学生的,随便抽一段文章,限时三分钟,他点名背诵。李孟属于笨鸟先飞的那种。短时记忆,往往过不了关。别人用一小时的功,他得用五个小时。反应要慢半拍,平时又封闭,不和同学交流,遇到难题也不去问老师,非要亲自求证,净爱钻牛角尖。在数学,物理化学上要吃亏,虽然高二文理已经分科了,理科的课程结业考试还是要考的。遇到了难题,绞尽脑汁的去想,凌晨两三点才搞出来,兴奋的不得了。学校的晚自习是九点放学,放学后,李孟会参加学习小组,晚上十一点,学校关门,才离校。睡眠不足,很容易困觉。偶尔也会迟到,倒不是因为睡懒觉,从家到学校要两个钟头,长途跋涉,自行车很容易抛锚。特别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很容易困觉,一打瞌睡,李孟就会掐自己的大腿。下午五点半放学,家近的同学就回家吃饭去了,学校也有食堂,李孟把这些时间省了下来,在班级里看书学习,也不是不饿,只想为家里省下几个钱,孟爸那几个工资,也不全给孟妈,总要藏些私房钱。每次都输个精光,反问孟妈把钱花哪里去了,孟妈就给他算账,一分一里的算,他才不说话。放学后,同学要打扫卫生,李孟也帮着干。他想让同学们干快一些,往往后面的倒垃圾都是李孟的,他们忙着找玩伴逛街,或是打电游。等同学们都走光的时候,李孟便开始温习功课,把一些常做错的题,给总结出来,标记好,有几种解法也会写上,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从和父亲闹了矛盾后,李孟总会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有时候又在叹气。反复想着和父亲的矛盾,如何向父亲认错道歉,这种愧疚感在内心中扎了根。有时候,想想昏荡荡的脑子,头皮会隐隐的疼痛,发懵,又从心里开始怨恨起父亲。自从和父亲闹了矛盾后,成绩也不理想了。刚刚的语文测验,才刚刚八十分,连及格分九十都没到,看着试卷发呆。宋老师也生气了,批评了他几次,每次点到名的时候,李孟总呆站在那里。宋老师很生气的让他坐下。
几次模考的失利,让李孟更加的自责,成绩也直线的下来了。在加强班,积聚精英的地方,时时处处充满着竞争。期末联考的时候,如果考不了好成绩,按李孟这个成绩,只能被刷掉,进入普通班。对于两年都是加强班的李孟,是不能让自己去普通班的,他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因为有老师说过,普通班是垃圾班。李孟弥足深陷,又开始频繁的了。完后,害怕的不得了,自责自己不该这样做。后来把成绩的不理想也和这种行为拉上了关系。因为确实有些不良的情况,食欲不振,厌食油腻,头昏脑胀,呕吐,四肢冰凉,小便赤黄,分叉……整天浑浑噩噩,不和他人交往,更不和女生交往,心中有一种肮脏感。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李孟总很胆怯,怕同学老师从眼中能看到自己肮脏的一面,自己就没法做人了。于是乎选择了冷漠,冰冷。有时候又会神经质,怀疑着同学们对自己鄙视的眼光,总觉得他人在议论着自己。特别是一次体育课上的出丑,跳木马。大家排好一个个的跳,轮到李孟的时候,怎么也跳不过去,提不起胯部,支不起身体,感到一点力气也没有。又试了一次,没有跳过去,被体育老师嘲笑了一番,这让李孟又和联系了起来。每天在害怕惊慌中度过。可是每当有了萌动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要这么干,可是越克制越渴望,最后一道防线很快就崩溃了。自己给自己写检查,检讨自己的这种恶习,感到很对不起父母老师,尤其是母亲。以至于后来,到晚上就害怕紧张的地步。又是自责,又是愧疚,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李孟这个人看东西比较长远,他担心着自己以后的人生。而眼前的事情,更让李孟寝食难安,成绩,成绩,如何才能上去,如何不至淘汰,如何才能从这种局面中走出来,自己的人生又在哪里……
所以李孟就加班加点的学习,可是成绩还是很不理想。至少不再下降了,只是平稳在了中等。中等无法逃脱被刷下去的危险,还需要更大的努力。每天很着急,催促自己学习,定上闹铃,晚上两点休息,早晨五点起床。睡眠严重不足,学习效果不佳。随着高三学业的临近,李孟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自己把自己给毁了。
早上,李孟推着自行车到存车处,有一个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李孟,李孟也对他笑一笑,这个老头穿一身旧式的中山装,能看出他曾经当过兵的痕迹。举手投足间,都是军人的习惯,这就是学校的团支部书记—王书记。
李孟来到班级,会从一个女生的身边经过,她是李孟唯一的好朋友。同学们都觉得他们是一对。这个女生叫雷叶,中等身材,活泼俏皮,玲珑剔透,大家都亲切的叫她叶子。叶子团团的脸上透着几分稚气,脸上泛着女孩子特有的迷人红晕,也许是刚刚十八岁的缘故吧,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喜欢穿红色或粉红色的衣裤,有时候也会穿牛仔。鞋子有两种,一种红色的浅底皮鞋,一种是白色的运动鞋。很少穿裙子,除非是在跳恰恰的时候。如何形容她的身材呢。对对对,很像李玟,魔鬼身材。喜欢唱歌,声音很甜美,李玟是她的偶像。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过这个脱兔,动永远比静多,或者说根本就闲不下来。是一个疯丫头,如果哪一天来一阵飓风,把这个叶子带走,会有很多人黯然神伤吧。无论老的,还是少的。
美丽外表下,是一颗热情骚动的心,放浪狂野的心。可爱秀丽的她,像一个不安定的精灵,永远的那样妖艳夺目,俏丽动人,春风得意。叶子也成了校园里的开心果,知名人物,只有李孟不知道。学校的那几个老头子,经常被她逗得前仰后合的,要认亲。
李孟刚开始,也不大能接受她,对她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