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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大学生活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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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万,一个星期凑齐确实有难度。局里知道了,主任亲自送了两千,让先用着,去东西庄借了五千,到b市客运站站长那里拿了两千。又去了五里,八里,筹了一千。这样就一万多了,家里还有四千多。李孟的心细,孟妈把一万四用布包着,放在了李孟的内裤上的兜子里,又怕不安全,又用线给缝了一道,零钱放到小包里,睡觉的时候抱着包。孩子马上就要离开孟妈了,孟妈带着兄弟俩,买了两套衣服,两个行李箱,四双鞋,批了十几双袜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孟妈只要能想到的,都给孩子带上,生怕京都买不到似的。快到家的时候,孟妈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买内裤,一种带兜的内裤。返回去,到超市里买了两条,一条蓝格子的,一条大红的。大红的没人穿,留了下来。李孟往箱子里装书,这些书是他的宝贝。他还特意去批了两捆软皮本,一块钱一本,这在京都要两块五一本。他喜欢做笔记,没钱买书,他就到书店去抄书,平时也爱写些东西。这两样东西是他的最爱。人丢了都可以,就是不能丢了这些宝贝。

回到家,锦儿帮助哥哥往箱子里塞东西,她刚给哥哥买的吃的喝的。小妹很疼哥哥的。家庭条件不好,她向同学借钱给哥哥买的。自小三个就一起长大,锦儿一直跟着两个哥哥。虽然锦儿很顽皮,有时候又惹父母生气,李孟会骂她打她。但是李孟很疼爱这个妹妹,他也不想向妹妹发那么大的火。每次发完火后,看着妹妹缩入了自己闺房不出来。李孟也很了解这个妹妹,此时一定又到房里抹眼泪,写日记去了。他很后悔不该对妹妹那样。锦儿虽然顽皮,但她一直听哥哥的话,从不放纵自己,不和别人攀比。可是女孩都爱美,正是爱美的年龄,对口红化妆品鞋子裙子也很渴望。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件好看的衣服,会让妈妈给买,她的衣服已经破了。现在也不是过去艰苦的时代了,破了就补个补丁。孟妈想满足孩子这个小小的愿望,可是没有钱。此时的孟妈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小锦的衣服都是表姐穿剩下来的。去了b市离的远了,局里孩子大了,穿不了的衣服,会拿给孟妈,孟妈改一改给小锦穿。天下的父母,哪一个不想给自己的孩子穿的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满足不了愿望的时候,小锦会生气,会赌气,嘴一撅,谁也不理,走自己饿路。这时候,孟妈就在后面追。小锦此时回下头,她应该会流泪。因为她就是这样追妈妈的。同样的追法,同样的人,只是环境不同,次序不同。到家了,李孟会说小锦。孟妈总这样劝孟儿,你妹妹很听话,要求也不高。女孩子不像你们男孩子,妈每天都要给她带些钱,让她自己买些纸呀,粉呀的。女孩子爱美,擦脸油,头油,花露水,总是离不了的,多谅解一些妹妹吧,你是老大。小锦大了,会是人家的人,你们在一起还能有几年呢,能疼妹妹的,就多疼她一些,让着她一些。李孟也知道这个妹妹疼哥哥,每次联欢会,瓜子糖果不舍得吃,带回来给哥哥吃。可是每次联欢会,哥哥想没有想到过妹妹呢。李孟每每想到这些,总觉得亏欠妹妹,没有做一个好哥哥。每当他和妹妹一起走路,总能招来很多人来看锦儿,此时的李孟有一种自豪感,想对全世界说,这就是自己漂亮的妹妹。

相聚的时光总是那样慢,慢的有些腻烦。离别的时光总是那样的快,快的让人窒息。

转眼已经凌晨了,还有一个半小时,火车就要来到了。孟爸把三轮车准备好,小锦帮着哥哥搬行李。李孟有些依依不舍,看着熟悉的一切。猫咪早早的回来了,它也懂得离别苦吧,要来送自己一程。十二点一刻,他们出发了。孟妈让小锦看家,把门锁好,小锦有些很不情愿,挂着眼泪,把哥哥送出门去。走了有一里的路,看到狗狗黄黄跑了过来,在李孟腿下钻来钻去的。她是一只卷毛狮子狗,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像个女皇。是孟妈在街上捡的流浪狗,当时捡来的时候,腿已经发炎溃烂了。孟妈撵她,她也不走。孟妈把她抱在怀里,可怜巴巴的,大眼珠上还有泪呢,嘴里呜呜的叫着,像在哭泣。孟爸骑三轮,孟妈坐在左边,李辉坐右边,李孟在后面推,车子哼唧哼唧的叫着。李孟推累了,也坐在了右边。今晚的夜色好冷,路灯睁着惺忪的睡眼,夜好静好静。火车的长鸣划破夜空,消失在南边的天际。进了市区,出租车还在忙碌着。前面有个钟鼓楼,指针指向1点13分。这个钟鼓楼下,是陈大爷的客运公司。李孟从小时候就坐他们的车,往返于b市与c镇之间。转一个小弯,看到了火车站那特有的建筑,一个穹顶,四角向四面斜伸着,像一个老头的大棉帽子。孟爸把车子停在了火车站的外面。李孟,李辉拉着行李,在幸福宾馆集合。李老师早早的等在那里,还有一个学生没到。等了有五分钟吧,一个胖子打车过来了,匆匆付了钱,把行李拉了出来。b市火车站前面是一个大广场,穿过广场有个十层台阶。李孟李辉跟着同学一起走上台阶,李辉远远的挥一挥手。孟爸总是那样积极,他已经在候车大厅转了两圈了,见到李老师彼此寒暄一下。很多家长也在里面候着了,李辉问妈在那里。孟爸说在看车,李辉跑了出去跑到了孟妈的旁边,孟妈正在那里抹眼泪,眼圈都红了,孟妈说风迷了眼睛。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一盒健胃消食片,还有一袋瓜子。李孟晕车,反胃,吃些瓜子会好些。孟妈总有操不完的心,生怕有什么遗漏了,总想把家也给孩子搬学校去。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此时是那样的有分量,催人泪下。李辉在家上行二,一般行二都比较优越,上有哥姐,下有弟妹,有时候也爱在妈妈面前撒个娇。

候车大厅,响起了喇叭,开往京都的xy60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李辉在前,李孟在后拉着行李箱,检票进站。孟爸也进来了,招着手,让哥俩快些,火车在这里只停三分钟。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火车已经开动了。李孟的位置靠窗,他看着外面,有种想哭的感觉。想想几个小时之后,就要到达向往已久的京都的时候,有些兴奋,和李辉聊天。李辉说妈哭了,李孟心里抽搐了一下,眼眶湿湿的。李老师把位置让给了一个上车补票的同学,和李辉他们挤一挤。李孟对面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李辉和对面的男生聊了起来。原来这是姐弟两个,姐姐外语系,弟弟计算机系。彼此熟识了一些后,他们四个打起了扑克。玩累了,趴在桌子上睡了。李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天还没亮,看着看着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德州了。李孟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物,玉米地,鱼塘,菜棚,大河,化工厂,电视接收锅……

十点多的时候,火车要进站了。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铁路线,李孟兴奋不已。刚下火车,看到四五个穿着b校校服的接站人员,大家排好队,跟着他们下台阶进入地下通道,右拐,两面墙壁上是一些高校的宣传海报,一眼就看到了b校的海报,一群欢乐的笑脸,迎着朝阳歌着跑着。检票的时候,拦住了李孟,李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想问个究竟,听到他大喝一声,站一边等着。李老师马上过来,把录取通知书拿给了李孟。没有录取通知书,不能买半价票。有些家长和孩子一起来看学校,跟着招生老师,一起定的半价票。到这边,要补票。李孟把票和录取通知书给他看,白了他一眼。刚才这个家伙的架势确实吓人,李孟的心怦怦直跳。出车站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大家了。李老师,带着李孟,穿过人群,右转,到了一个广场。那里有很多校车,李老师加紧了几步,带李孟上车,天上打下了雨点,行李箱被接站的同学放到了后备箱里。汽车开动了,李孟看着雨色下的朦胧的京都。汽车上了盘形公路,绕了一圈,驶向了一条主路。李孟看着京都的高楼大厦,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楼,正要数一个楼多少层时,车子驶了过去。李孟听妈妈说过的高楼,孟妈把这种楼叫掉帽子楼。因为戴着帽子,看高楼的时候,帽子会从头上掉下来,形容楼高。半小时后,汽车驶到了一个奇怪的路段,这个路的一旁,有一排弧形的,类似玻璃格子样的东西,李孟以为是什么奇特的装饰。在京都待一段时间,你会知道这些玻璃型的东西,是一种隔音材料。

汽车一路向北,穿过一个大型收费站,清河收费站,李孟很惊讶。他见过的收费站,是b市与a市之间的一个收费站,六个关卡。还没数一下这个收费站多少关卡呢,汽车已经驶出了收费站。大约三十分钟,汽车驶一个热闹的镇子,上面有个高高的天桥。李孟见过b市的高架桥,以为这就是最高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高的呢,后来得知这是八达岭高速。汽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李孟纳闷了,这里车怎么都走一边,没有逆向的。b市的公路比较窄,顺逆都在一条路上。后来李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等车驶向了一个东西路的时候,前面看到了一个大牌子,上面是b校的名字,向上一个箭头,旁边写个五百米。汽车过了两个岔路口,一条火车道,往南拐。路的右边有一个大型的浮雕,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大墩子,几个铜色大字,李孟知道,这就是b校了。汽车开了进去,五十米处,有一个大门,里面彩旗飘扬,锣鼓喧天。汽车右拐开入了校园。面前是用花簇拼成b校欢迎你的几个字样。字的后面,是一块大的奇石,上面刻着励志图强四个红色的大字。

车子靠右边停了下来。李孟他们下了车,到后备箱拿行李。拉着行李箱往寄存处,李辉已经把行李箱存好了,招手让李孟过来。俩人存好了行李箱,有一个漂亮姑娘走了过来,穿着制服,身上斜披着一个红色的带子。带着李孟兄弟去办理入学手续,李孟要改一下专业,她带着李孟来到前台。一个男孩子问改什么专业。李孟说把广告专业改成新闻专业。改完专业,她带李孟去办入学手续。李孟问学费没有带齐,怎么办。她脸色马上变了,一点看不出可爱来了。她带着李孟绕了几圈,说有事,消失了。李孟兄弟傻了眼,找李老师又找不到。这时候天下起了急雨,兄弟俩没有伞,只能淋着。李辉拉李孟去避雨,李孟脸色铁青愤怒的喊了声,不去。

在雨里站着,想压制心里的怒火。没拿齐学费就要这样对待我们吗?仅仅因为我们没有拿起学费吗?李孟此时心里凉透了,重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李孟真希望天上下的是冰雹,把自己砸昏,可以什么都不要想。李孟很喜欢雨,也很喜欢和雨肌肤相亲,可是这场雨,那样的浮躁那样的讨厌。做了一天的火车,连饭还没吃呢,李孟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心怦怦的跳着,一震恶心,吐出一口酸水,打了一声喷嚏。李老师这时候过来了,打着一把伞,把李孟拽了回来。他伞也不拿了,李孟跟上几步给他打着,怕他着凉。大家一起上了一个台阶,李老师进了招生办公室。他的这一表现,让李孟感动。举目无亲的京都,李老师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就在刚才自己还在心里咒骂他。李孟突然想起了什么,去了厕所,把钱给取了出来。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了妈妈的伟大,她跑了大半个城,为得就是买这种带着防水兜子的内裤。想起妈妈,李孟心中温暖的好多。幸亏钱没有湿,要不就要露宿街头,等晴天,晒钱。李孟何止一次干过这种洗钱,晒钱的事。李孟平时不喜欢花钱,除非买书,所以本书前面提到过,和李孟逛街是省钱的,孟妈也愿意把钱放到他的手里,他不会乱花钱。曾经他翻棉衣的口袋,竟然发现了二十块钱。棉衣洗了又晒,钱却安然的在口袋里躺着。后来,李孟拿着这个钱,买了一本书。

李老师,从屋里出来,叫李辉,李孟进去。原来是打欠条,欠了多少多少钱,什么时候还清,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李孟把两张欠条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跟着李老师走下台阶,向西边一排房子走过去。路过花簇拼成的几个字前,花在雨水的洗礼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进了一个玻璃门,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左转进了一个大场地里面,四面各有一排长桌,拼成一个长方形,上面铺着紫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电脑,验钞机,还有一摞摞的学生守则。李老师带李孟在这里先交了住宿费2200,学费先交4600,欠900。他和李辉一人一半学费,李辉欠1900,手头留五百块钱生活费。先给李辉一百,不够再来要。办了手续,领了学生守则,三人出来,李老师送到门外,说门口有校车,学费卡上,有宿舍地址,让他们送你们过去,免费的,有事给他打电话,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兄弟俩,拿出行李寄存卡,取了箱子搬上车。车子向南驶去,过了四个路口,左转直行,进一大门停下。院内有三座七层的宿舍楼。车前是14公寓,李辉住这一公寓215。北面靠里的是13公寓,李孟住205。兄弟两个领着行李分头去找自己的宿舍。先到二层社务老师那里登记一下,领被子,褥子,被罩,蚊帐,枕头,脸盆等物。一切停当好,李孟走进了205,一进门,一个厚实本分带眼睛的室友,笑着和李孟打招呼,互报姓名,籍贯。由于性格相仿,他们很谈得来。李孟在八号床位,他是李孟的下铺。他比李孟早一天到。李孟提前一天到的,寝室就他两人,其他的六个人还没有到。李孟铺好床,换了件干净暖和的衣服,实在是累了,感冒打喷嚏吃不下东西,加之检票口的一吓,身体虚脱了,索性睡觉。这时候,李辉找了过来,买了一份鸡蛋西红柿面送了过来,李孟闻到就反胃,不想吃,李孟多少让他吃点,喝点热汤也可以,李孟接过来,吃了片鸡蛋,又吐了出来,喝了几口汤,吃了两根面条。要养好身体,后天可就是夏令营了,就要游京都爬长城当好汉了,一定要快快好起来。李孟吸了两下鼻子,从包里拿出纸擦一擦,上床睡觉去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踏实。一年多的考高备战,月余的抉择,一切终于暂时的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