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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初入县委办时,母亲陈玉华就仿佛看到儿子踏上了一条金光大道,满心都是欢喜。后来杨明成为县委书记秘书,这消息就像一阵风,瞬间传遍了亲朋好友间。陈玉华更是喜不自禁,走哪儿都要把儿子的成就炫耀一番,一时间,十里八乡都知道老杨家出了个前途无量的苗子,仿佛杨明已然平步青云,将来定肯定能做大官。
然而,杨明担任临时秘书还不足两个月,那位县委书记就因事落马。杨明也无可避免地受到牵连,被下放到文化局。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成为亲戚朋友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事儿渐渐被大家淡忘,不再被提及。李旭现在说出来,难免让陈玉华这个做母亲的脸上无光。
陈钰心直口快,她笑着向李旭介绍:“我表哥之前也在县委大院工作,后来出了点状况,就被调配到文化局了。李旭,你在政府办人脉广,能不能帮我表哥活动活动,把他从文化局调出去啊?”
三舅妈在一旁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明明在单位都熬了好些年了,小李你认识的领导多,帮着牵牵线,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
李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表哥,你想去哪个部门?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尽力帮忙。”他说话时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似乎在彰显自己的能耐。
陈钰也在一旁插话:“调哪儿都行,反正肯定比文化局有前途。”她的语气中充满关切,她倒是没有看扁杨明的心思,只是想着为他谋个更好的出路。
杨明却神色平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麻烦。我在文化局待得挺好,工作也挺顺心的。”
“文化局能有什么好前途?有李旭帮忙,调到其他实权部门,那发展空间可就大多了。”陈钰一脸急切,心想这是机会,表哥干嘛拒绝啊。
李旭也跟着说道:“文化局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在那儿很难出头的,回头给你介绍介绍。不过,有些事情你也懂,该走动走动的,还是得表示表示。”
“真的不用了,我很满足现在的工作。”杨明再次婉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李旭见杨明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中不禁有些恼火,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心想:“我主动帮忙,这家伙还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随即,他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杨明,脸上写满了不屑。
陈钰见李旭有些不高兴,立刻嗔怪地瞪了杨明一眼,说道:“表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李旭是县长秘书,他愿意帮忙,那是多大的面子啊,你怎么能拒绝呢?你也不想想,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觉得杨明太不懂得把握机会。
三舅妈也在一旁帮腔:“明明,人家李旭是一片好心,他认识的领导多,肯定能帮上忙的。”
杨明倒是没怎么在意,陈玉华憋了一肚子气,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好像真的是为了杨明好,毕竟人家愿意给他找关系。作为母亲,陈玉华当然希望杨明能出人头地,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只能劝说道:“明明,回头跟人家小李好好认识认识,聊一聊,人家说不定真的能帮上你忙。”
杨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搞的自己好像真的有多不识好歹一样,不过为了不让大家难堪,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妈,我知道了。”
这时,三舅妈热情地邀请大家在家中吃午饭。李旭却笑着说道:“阿姨,这么多人,准备午饭得多辛苦啊。我之前陪领导来视察工作,来过这里。我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桌,您就别忙活了。”
三舅妈连忙推辞:“那怎么行,去饭店吃饭得多花钱啊,在家里吃多方便,也热闹。”
李旭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阿姨,您不用担心钱的事儿,我去吃饭不用花钱。一个电话的事儿。”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周镇长,您好您好,是我啊,李旭。我现在在你们镇上,在我女朋友家里,正打算找个饭店吃饭。您也知道我对这边不太熟,麻烦您帮忙找一家靠谱的呗。行,太感谢您了!味道人家是吧?好嘞,我记下了。”李旭说话时满脸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络和自得,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的人脉和影响力。
挂了电话,李旭得意地宣布:“阿姨,地方找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你真厉害!”陈钰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旭,觉得他在亲戚面前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她的眼神中充满爱意和骄傲,紧紧地挽着李旭的胳膊。
三舅妈也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夸赞:“小李啊,你可真是有本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女婿的认可和喜爱。
二婶子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想着今天本来是带姑娘来和杨明相亲的,结果李旭一来,杨明就被比得黯然失色,她自然不舒服。
徐梦璐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杨明。她原本以为杨明会因为李旭的炫耀和贬低而感到难堪或者生气,可杨明却始终神态自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甚至还透露出一丝对李旭的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徐梦璐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家伙,到底是心态好,还是神经大条啊。”她对杨明突然有一种好奇和探究的心理。
动身时,二婶子试图推脱:“小钰她妈,我和璐璐就不去了,家里婆婆已经烧好饭了。”
三舅妈连忙挽留:“那可不行,来都来了,怎么能走呢?一起去热闹热闹。”
李旭也跟着劝说:“是啊二婶,多双筷子的事儿,璐璐和小钰是好朋友,那就是我的好朋友。今天难得有缘,一起去聚聚吧。”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正停留在徐梦璐的身上,带着绅士的微笑。
二婶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想着李旭是县长秘书,不能得罪,以后说不定还可能有事找人家帮忙,只好答应了下来。陈玉华也同样不想去,但考虑到亲戚情面,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家一起前往饭店。
饭店离三舅妈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李旭一亮身份,饭店老板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热情地将他们往包厢里引:“李秘书,欢迎欢迎,周镇长已经交代过了,快请进,里面请。”他的态度谦卑,言语中充满了讨好之意。
三舅妈挽着陈玉华,看着未来女婿如此被人恭维,心里乐开了花。陈钰更是一脸得意,昂首挺胸,仿佛自己也跟着沾了光。
二婶子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不就是个秘书嘛,伺候人的活儿,有什么好显摆的。”徐梦璐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杨明走在最后,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淡淡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杨明跟着走进包厢时,门口突然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钱勇,三灶镇镇书记刘永强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
钱勇进门时,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刘永强急忙问道:“钱县长,怎么了?”
“没事,遇到个熟人,我们进去吧。”钱勇的眼神朝着杨明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