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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撑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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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这些天没出门,赵嬷嬷也躲羞脸去了,凤澜院是消息不灵通。

直到今天晚上,芷清才听见小丫鬟说起,府里要正八经儿纳妾。

不禁慌里慌张进暖阁,对沈氏一五一十说了。

“大奶奶生病这几天,太太对身边婆子闲话,说大奶奶身子弱,国公爷身边没有可靠的人,要在丫鬟里选一两个家生女儿收在房里服侍。不知是孙财家的还是谁,就劝了太太几句。说国公爷还年轻,身边只让通房丫鬟伺候,到底是不像话。总要正经纳房姨娘侧室,能替奶奶主持家务才好。”

“太太听了这话,唤了好些官媒娘子入府,要她们在京师里遍地寻访。只要正经门户好人家女儿,有官身无官身都可,贫富寒门也不论。只要女儿年轻,相貌性格好,就可拿着贴儿来择选,还说娶过来是图生长做娘子的。”

说话的时候,芷清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沈氏气死过去。

这些天沈氏不顺,没少把气撒在她身上。

要不然芷清不会这么怠慢,直到今天才听着消息。

自从国公爷回京,纳妾收房已闹了好几起,都不曾摇铃打鼓的折腾。

这回却是不同,宁夫人是直接唤官媒进府来说的。

这些官媒婆在勋贵官户人家常来常往,什么闲话传不出去?

只怕这事京师里十停人九停人都知晓了,就只瞒着沈氏一个了。

这下子国公夫人病弱无能,算是彻底凿实了,往后再无出头之日。

暖炕香炉熏得床帐衾褥暖暖的,可沈氏坐在床上,却觉身上血都凉了。

她只穿件素缎暗花小袄,胸前裹身儿都露了出来。

平素养的乌黑好头发,只毛躁躁挽不住,都散在了床上。

蛾眉紧蹙双眸血红,衬得病容憔悴,一把扯住心急如焚。

“可知选了哪家女儿没有?”

“大奶奶莫急,媒婆们拿了十几个贴儿回太太,都是些穷官破落户人家,太太都嫌不好,因此还不曾选定。”

听说还没选定人家,沈氏才略觉安稳,脸色回转了几分。

其实芷清并不曾说实话,倒不胆大有所图,而是碍着沈氏脾气不敢说。

那些乐意结亲送贴的人家,可不只是不入流小官或破落户。

人家几乎各个是正经官身,有好些父兄都是五六品京官。

更有几门落魄勋贵府邸,碍于面子不肯女儿做妾,可推辞话并不曾说绝。

别提还有京外地方官听说这事,上赶着来递帖子要攀亲的。

这些日子府里人都以为,宁夫人躲锦鑫堂只念佛,拿沈氏没有办法。

却不知人家自有拿捏人的主意,把沈氏这儿媳妇全蒙在鼓里。

“若她们真选上个好的,只怕我都要与她腾地方了!”

沈氏这些天不进饮食,本就身软头昏的厉害。

此刻泪眼婆娑,身子往床上一软,哭得言不得语不得。

“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生今世要吃这等苦楚!我好歹是明媒正娶来的,在祠堂拜过祖宗,给公公守过三年孝,那负心贼把我当做什么人?现在宁家上下说我不贤,他们母子竟不觉亏心!我若半分不贤惠,能由人往死了咒我?”

想起这些日子的委屈,沈氏拍着枕头哭得气噎。

芷清怕她哭出好歹来,还得昧着良心含泪劝她。

“大奶奶别这么说,您品行贤惠,我们身边人都知晓。不过是掌家的时候待下严些,才让那些小人们背后乱嚼舌头。大奶奶这是没奈何,国公爷早晚知道您的用心。大奶奶自己宽心些,早早养好身子,与国公爷和睦才好。”

一出事就装病,并不是正经的招数,用多了难免让人厌烦。

这道理芷清看的明白,但她不敢把话说透,毕竟沈氏六亲不认。

果然才提了一句夫妻和睦,就把她的老毛病勾起来。

沈氏哑着喉咙,勉强撑起身子,也不管夜深人静,指着窗户一顿叱骂。

“自古道顺情好说话,心直遭人嫌。我是个嫡妻正室娘子,说话句句是为他好?我道他收房不妨,只要收个贴近体己的人,少与狐媚子纠缠。那负心贼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难不成是我拦着他收房里人了?”

“我要把芷兰与他房里使唤,他看不上不肯要。往后我家那四姐儿,他那心肠子不知如何,不着正眼看一分。倒似我们沈家人,主子奴才都不入他眼。他是打从心底看不上我罢了!”

“我为这些混账事煞身子,曾与他闹嚷过没有?偏那混账贼子,背地里瞒住我,在书房与玉墨狐狸精鬼混!日夜行茶过水,把我哄得不知晓。一个没开脸下贱丫头,让她管账下对牌,只当我合在棺材下头,看不见他的圈套!”

前几天为赵嬷嬷责打小厮的事儿,玉墨来凤澜院说过话。

她穿着打扮与一般丫鬟不同,显然是收用过了,沈氏已堵了口气。

此时勾起那天的事儿来,越骂心越疼,眼泪断线珠子似得。

芷清自家主子不知轻重缓急,急地只要跺脚。

玉墨顶多是通房丫头,掀不起大风大浪来,算什么正经麻烦?

眼前要命事是国公爷要立二房,闹不好要把大奶奶替了下去!

“玉墨已是这样,大奶奶慢慢对付也罢。如今倒是太太做主立二房奶奶,才是火烧眉毛的事。自从大奶奶得病,国公爷就没往正房里来,您夫妻俩连句话都说不上,奴才瞧着不像样。大奶奶是一家主母,好歹强撑着起来,与国公爷夫妻两个说开,求一求太太去,一天云彩就散了!”

芷清到底是年轻,觉得国公爷自己不肯要,太太未必会硬塞过来。

沈氏听不得这些劝,还咬着牙抹眼泪。

“贼行货子背地里同丫头胡做还罢了,大不了将人打发卖出去算完。如今可倒是好,他母子们搭起伙,要寻媒人下帖儿停妻再娶,全当我死了的一般。我若这时候寻他们哀求,怕正称了他母子两个的心意。你看那个负心贼行货,他对我可还有半点夫妻情分?若不是仗着他撑腰,玉墨那小贱货敢管事下对牌子?为个丫头都要与我没脸,他会听我的劝说?”

芷清到底是个年轻姑娘,见沈氏还是哭闹,彻底慌了手脚。

“依着大奶奶如何是好?再迟个几日,定下人来就麻烦了!”

沈氏伏在床上只是哭,一夜翻来覆去,主仆俩都没睡。

折腾四更天起身,芷清只得服侍她更衣挽发。

沈氏一夜哭得双眸血红,脸色蜡黄不着胭脂水粉,穿了身青玄狐皮袄。

凤澜院的丫鬟婆子都唤了起来,踏着雪抬了乘铺貂皮的竹轿。

一行人打着明瓦灯笼,往宁老太君的鹤寿堂匆匆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