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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
关外风，比关内更烈，更冷，裹挟着砂砾，抽打在脸上，生疼。
义勇军没有打火把，借着黯淡的星光，悄无声息地行进。五千人，无一人发出多余的声响，只有甲叶偶尔碰撞的轻微摩擦声，和战马粗重的鼻息。
李牧走在队伍最前方，环首刀压在腰间，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像一面沉默的战旗。
他身后，蒙恬、张灵韵、赵虎、王大牛、李二，一干将领，皆是默不作声，各自按着兵刃，紧紧跟随。
义勇军的汉子们，也都绷紧了神经。他们知道，这一趟，不是去踏青游玩，而是去杀人，去见血。
关外，不比关内，那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之地。
马匪，更不比王霸那种土财主。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是刀口舔血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但，义勇军的汉子们，没有一个退缩的。
他们跟着李牧，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一路走来，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王霸，榆林镇的土皇帝，不可一世，还不是被自家主公，一刀砍了脑袋？
三百马匪，精锐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家主公，玩弄于股掌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
跟着这样的主公，他们心里有底气！
他们相信，只要跟着主公，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吁……”
李牧突然勒住马缰，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
前方，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黑黝黝的，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在夜色中，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山丘之间，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往深处。
那里，就是黑风口，马匪“独眼龙”的老巢。
“老蒙。”李牧低声唤道。
“主公。”蒙恬策马上前，来到李牧身边。
“你带一千骑兵，绕到黑风口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李牧指着远处，沉声说道，“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等我这边动手，你再出击，务必将这伙马匪，一网打尽！”
“喏！”蒙恬抱拳领命，带着一千骑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李牧又看向张灵韵，“灵韵。”
“在！”张灵韵应道。
“你带一千弓箭手，埋伏在两侧山坡上。”李牧指着黑风口两侧的山丘，说道，“等马匪出来，给我狠狠地射！记住，不要放走一个！”
“喏！”张灵韵领命而去，带着一千弓箭手，迅速消失在山丘之中。
“赵虎。”李牧又唤道。
“末将在！”赵虎抱拳应道。
“你带一千步兵，跟我一起，正面进攻。”李牧沉声说道，“记住，不要恋战，我们的目标，是‘独眼龙’！”
“喏！”赵虎领命，带着一千步兵，紧随李牧身后。
“大牛，李二。”李牧最后唤道。
“在！”王大牛和李二，齐声应道。
“你们两个，带剩下的人，守住谷口。”李牧说道，“若有漏网之鱼，格杀勿论！”
“得嘞！”王大牛和李二，咧嘴一笑，带着剩下的人，守在了谷口。
一切安排妥当，李牧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兄弟们。”李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夜空中回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杀！”
李牧一声令下，义勇军，如同出笼的猛虎，朝着黑风口，扑了过去。
黑风口，马匪的巢穴。
与榆林镇的繁华不同，这里，只有简陋的木屋，和用石头堆砌的围墙。
围墙上，插着几面破旧的旗帜，上面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在夜风中，摇曳不定。
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处篝火，还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马匪们，大多已经睡下，只有几个负责巡逻的，还在打着哈欠，四处张望。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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