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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口一个“野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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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正想骂是那个没素质的在营地里飙车也不怕撞到人,但被问话又转移了心思,仔细想了想,管理车队的这段时间他对所有比赛事项和人员都记得滚瓜烂熟,笃定道:“有,去年成绩排在我们前面的黑风车队,今年两个主力车手全换了,一个叫黎晔,另一个叫宋晏,据说这两位以前从未参加过拉力赛,也不知道黑风车队是怎么想的。”讲着,他语调里都带着几分轻蔑和戏谑,在他看来黑风车队的做法无疑是让他们少了个竞争对手,毕竟从没参加过拉力赛的车手对时峰不会构成一丁点威胁,然而,他的想法终究是天真了!

风齐玉从听到黎晔名字的那一刻起,脸色就愈发阴沉,不用想都能断定黎晔这次又是冲黎泽川来的。

还有宋晏,宋晏这人名气相当大,早年宋家可是黑社会分子,能力范围波及六个省份,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洗白,但依旧保留着黑社会风气,这两个不是善茬的人凑在一起,很让人头疼,风齐玉烦躁地转头看黎泽川。

黎泽川显然也跟他想到了一起,无奈叹了声气,示意他先别声张,等一会吃完饭去拜访黑风车队。

可没想到的是,黎晔停好车,红色骑行服都没换就先过来了。

“真巧啊,在这也能撞见我的好弟弟!”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黎泽川还没反应,纪乐宁却先是浑身一震,她惊恐地抬头望去,正好撞见黎晔犀利的目光盯过来,那双金丝框眼镜后的琥珀色眸子如同阴冷的毒蛇,看得纪乐宁心底直发颤。

第一次见面,黎晔就在她心里种下了无边恐惧,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晚黎晔像疯子一样明明血糊了满脸,嘴角血线直流,却还在癫狂地大笑,那副模样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魂的厉鬼,纪乐宁很怕他,所以他的声音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呦,把这小东西也带来了!”黎晔明知故说上前,一把拉开时鸢身旁的空凳子坐下,朝纪乐宁吹口哨,唤她名字。

“纪乐宁!”音调沉缓阴郁。

纪乐宁像被定住了一样,思维僵滞,虽然来黎家已经有四个月,但她从没跟黎晔正面接触过,黎泽川也没对她提起过黎晔的事,但千禧说过很多,让纪乐宁印象最深刻的是千禧说黎晔小时候有次为了给同学解释清楚ct机的运作原理,把一只流浪泰迪活生生冷冻后,用自动切片机切成125mm的薄片,而这件事,只是众多恐怖事件中的其中之一。

千禧曾严肃叮嘱过她,在黎家最不能招惹和得罪的就是黎晔!

“小东西该不会是有听力障碍吧?”等不到回应的黎晔故意大力地拍桌子,动静吓得纪乐宁身子又是一震。

“你好啊,我是黎泽川他哥,你既然来了我们黎家,是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哥?”黎晔冷笑,目光里隐含着愠怒和厌恶。

随他一同来的宋晏也拉开凳子坐下,掏出根雪茄点上,猛地吸了口,将脚直接搭在饭桌上,仰着脖颈朝空中吐烟圈。

纪乐宁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宋晏,只感觉后背发凉,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皮肤能苍白到像几十年没见过太阳一样,而且他是光头,体型消瘦,但眼圈泛红,一双无精打采的三白眼眯着时像虚弱的病人,但直视而来的瞬间却犹如万千寒刃射心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纪乐宁如坐针毡,身子止不住瑟瑟发抖,寒意窜遍全身,她感觉自己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回房车去!”黎泽川发话。

纪乐宁这才如临大赦般放下筷子,起身逃也似的快步往房车走,要离开这处是非地。

然而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黎晔的怒喝:“站住,是不会叫人吗?”

他的话像一道定身符吓得纪乐宁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纪乐宁讨厌黎晔,不仅是因为黎晔生性残暴,更是因为黎晔总是针对黎泽川,所以这辈子她不可能喊他一声哥,但她对黎晔的恐惧又是实实在在的,僵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齐玉从她胳膊助推了一把,提醒:“快回去!”

纪乐宁这才壮起胆子跑向对面的房车,刚跑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她关上门趴在车窗旁偷看,只见饭桌倒在地上,碗碟也全都碎了一地。

这会,黎泽川和风齐玉都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在指着黎晔说些什么,可房车隔音太好,她什么都听不到,于是小心翼翼将车窗开了一道拇指宽的缝隙。

“见笑了,是我这个当哥的家教不严!”推翻的菜汤溅到了黎晔腿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边擦拭污渍,边向宋晏调侃。

黎泽川心里非常火大,瞪着黎晔,逼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路过打个招呼而已,不过你养的野孩子真是惹怒我了,等比赛完,我会亲自教她礼数!”黎晔将沾满污渍的纸团扔在地上,狠狠研磨,暗示自己会对纪乐宁下狠手。

黎泽川气得唇角紧绷,但他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又强压怒火,冷静道:“小孩子不懂事,惹你生气我替她道歉,至于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可我若非要管呢,弟弟还记得许彦吗?我不介意让纪乐宁走许彦的路!”黎晔突然凑近,用只有黎泽川能听到声音而语。

而他这句话像一簇丢进炸药桶的火苗,彻底激怒了黎泽川,许彦是他堂弟,几年前登门黎家,因为和黎晔闹了点矛盾,骂黎晔是神经病,就被黎晔事后挑断了两根舌系带,导致以后都不能正常说话,他居然想用这种方式对纪乐宁,黎泽川气得一拳挥过去。

黎晔像是预判到了他的行为,灵活地躲到时鸢身后,告状:“好好管管你的竹马,跟吃了炸药一样,让他别太惯着那死丫头他就要冲过来打我。”

黎晔佯装叹气,他的求助对时鸢很受用,因为以往他见到时鸢都会亲切地喊句未来弟媳,所以时鸢对黎晔印象一直很不错,她也天真的以为黎晔是真的想让自己从中调和,也自大的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平息这件事的主要约束力,于是正义感爆棚地大声劝阻:“泽川你冷静些,他是你兄长,有话好好说!”

“让开!”黎泽川咬牙切齿,一脸的不耐烦。

时鸢并不知道黎晔对黎泽川做过的种种恶行,虽然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时鸢在黎泽川眼里是外人,黎家秘密从不会让外人知晓。

明明这会,黎泽川已经气到额角青筋暴起,但时鸢还是不知趣,不让步,她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觉得这次就是黎泽川失理,不但不让,还撑开双臂更倔强地拦挡。

没法子,黎泽川只好从她肩膀推了一把,将她搡开后,瞅准时机,一把揪住黎晔衣领,想问黎晔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时鸢又扑过来拉,但她的力气根本阻挡不了怒火中烧的黎泽川,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时鸢急得大喊:“住手,你们两兄弟犯得着为了一个捡来的野丫头大打出手吗,明明是纪乐宁没礼貌在先,你去训她好了,为什么要把拳头对向自己的亲人?”

尖锐刺耳的声音,落石一样击中纪乐宁的心。

在房车里,纪乐宁看见黎泽川和黎晔要打起来,虽然害怕但还是从房车里冲出来想劝架。

可时鸢的话,让她像一只灰溜溜的老鼠又逃了回去。

黎泽川具是震惊地看着跑回去的纪乐宁,呼吸都停了一瞬,他自己收养的丫头自己都没说过一句不是,但时鸢却敢这样中伤,怒火燎原之势冲上心头,他转头骂时鸢:“她是捡来的野丫头,你呢,你算什么东西,我黎家的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指点?”冷厉的声音不留一丝情面。

风齐玉见苗头不对才过来劝:“行了泽川,别说了!”

风齐玉虽然是黎泽川的好朋友,但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属于家事,除非黎泽川允许,否则他绝不能插手,但他越看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明明是黎晔和黎泽川的事,却把火烧到时鸢身上,所以才来及时劝架。

而风齐玉的分析并没有错。

黎晔这次来就是故意挑事要把时鸢当枪使,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会这么好用,三两句话就让他目的达成。

见时鸢被骂得红了眼眶,泪珠将掉未掉,黎晔立马见好就收,走人:“弟,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下次记得对女人温柔点!”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潇洒离去。

黎泽川还要追上去,被风齐玉死死拉住,小声劝:“别追了,我感觉他在挑拨离间,你要不先去哄一下时鸢!”

“谁哄纪乐宁?”黎泽川无比心烦呛了风齐玉一句,转身朝房车走去。

寒风肆虐,半小时前还祥和一片的场面此刻杯盘狼藉!

时鸢颤抖着肩膀不停抹眼泪。

风齐玉只好替黎泽川向时鸢道歉:“你别生气,他刚刚也就是话赶话说的重了,而且乐宁她爸对黎家有恩,她不是捡来的野孩子。”

“你也想来骂我是吗?”时鸢暴躁地吼过去,气势汹汹。

风齐玉立马举手投降,觉得女生在气头上的时候并不适合讲理,也许现在只能是说多错多,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便没再吭声。

被恐吓指责完的纪乐宁趴在房车单人床上,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像遇到危险缩进壳里的蜗牛,这是她害怕时养成的习惯。

在北市,纪洺有的时候要出海十天半个月才回家,而在这期间,纪乐宁只能一个人待在海边潮湿的出租屋里,有时候晚上刮大风,破旧的木门会一直咯咯作响,声音很像是有人在外面暴力地推门,这种时候她就会特别害怕,而每次害怕就是将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藏起来。

黎泽川走进房车,左右环顾了一眼,视线落在房车尾部单人床上一个隆起的白被子上,轻唤了声乐宁,就见被子里的小人蛄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