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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朝堂设三台六司,三台中最神秘的紫微台就设在宫中,最为神秘。
玉虚宫,紫铜香炉烟气袅袅,女帝的玄舄碾过石阶时,紫微台令官楚星澜正在临写《黄庭》。
一头长发未束,如月华凝成的银瀑倾泻至腰际,肌肤透出冷玉般的青白。
眉骨生得极高,衬得那双灰眸愈发深邃,唇角天生微垂,抿成一道凛冽的弧线。
执笔的手腕悬在澄心堂宣纸三寸处,松烟墨自笔尖端坠落,在&34;心神丹元字守灵&34;的&34;灵&34;字上洇出墨蝶。
这幅字竟是废了,搁下紫玉毫,楚星澜做了个道揖,“陛下。”
秦明凰视线落在那污了《黄庭》的墨迹,“令官可了解他心通?”
“佛门高僧晋入二品会获得神通,其中之一便是他心通。”
“除此之外,是否有其他的法门?”
“相门、方术修行至深处,殊途同归。”
“若并非武学高深之辈呢?”
楚星澜沉吟半晌,“陛下可听过山鬼哭月?
夜雨叩窗是天地私语,积雪压枝是群山低喃。
天地间未必没有天生异禀之人,如同那山间云气,听得懂每滴雨的心事。”
“若非天赋高绝?”
这一次楚星澜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人心如风雪过隙,一朝顿悟也未可知。”
天赋、顿悟?
秦明凰背着的双手攥紧,若有所思。
待女帝离开之后,楚星澜再无临写的兴致。
松针雪水注入定窑白瓷盏,水面浮着的君山银针根根竖立如剑,却突然散落,她的眉头紧紧蹙起。
裴府,宰相裴玄韫身着常服端坐正堂,指尖划过盏沿,怎么也没想到他府邸会迎来这位客人。
下衙之后听闻一件趣事,郑国公嫡孙女儿的生辰宴,他儿子赴宴却丢下书童,独自一人返回。
询问之下,儿子扭捏了半晌才讲出真相,竟是被设计下药,还是冲着他这个宰相来的。
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当事人之一就登了门。
秦昭玥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谁懂啊,中午刚刚药倒人家儿子,晚上就来人家面对面。
“这个……裴大人,这是御膳房的糕点,母皇给您的。”
“多谢殿下,不知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秦昭玥提出那个建议,自然知道关键点在哪里,三言两语便把杀鸡儆猴的策略说了。
指腹磨锉着指节,裴玄韫沉吟不语,这可不像是陛下的作风。
秦昭玥虚着眼,越来越不耐烦。
她就不喜欢面对这种活成精的老登,半点打不出来个屁,成不成的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就在此时,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堂上显得极为突兀。
裴玄韫回神,“若是殿下不嫌弃,不妨在府上用些粗茶淡饭?”
秦昭玥有些犹豫,这个年头不递拜帖直接登门就算失礼,何况在人家吃饭了。
不过这老登还没正面回答,应该不算完成差事,想到跟她来的青鸾卫,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裴玄韫吩咐了管家,自有下人去摆饭。
后院卧房,裴雪樵正对着铜镜,时而露出臂膀、时而撩起内衫。
身旁的书童人都傻了,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开腔。
公子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失踪,竟自己回了府。
回来后闭口不谈缘由,只对着铜镜来来回回得瞅,这……
瞅了半晌,裴雪樵还是没忍住问道:“阿砚,我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吧?”
“公子在说什么,您会骑马、又会射箭,怎会如此说?”
“是吧!”裴雪樵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
“是谁在诋毁公子?那人一定是嫉妒您的才学,公子万不必放在心上。”
这……大概不是,裴雪樵瞅着铜镜中自己的小肚腩,想起了那人的话,复又问起:
“你可曾见过谁有八块腹肌的?你说我要不要练练武功?”
阿砚神色古怪,“公子,我听闻练武都要从小开始打磨筋骨,而且……您是文人啊。”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裴雪樵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份屈辱,一时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通传,说老爷有客登门,让少爷自己用膳。
“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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