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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只是瞥他一眼，戏谑道：“曹先生不是想要见吕修人一面吗？”
“他…他就被关押在这地方？”
“是啊！曹先生别看这表面环境不太好，其实水牢下更危险，里面有各种咬人的爬虫，专门吸食人血…”
“哼！”
曹谦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就看到一名郎中大夫，正在一处空地，给昏迷的吕修人治病。
而吕修人此刻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都是烂泥，果然如陈然所说，吕修人的前胸后背，都是吸血的蚂蟥，伤口因为得不到及时处理，溃烂流脓。
可以说，吕修人这短短几天，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
也难怪他想要寻短见，这样的环境下，活着就是遭罪。
这时，丁原一看来人，连忙站起身，先是看了曹谦一眼，这才对陈然抱拳：“公子，您怎么来了？”
陈然含笑道：“是曹先生想要再见这吕修人一面！作为朋友，本公子自然是要满足的！怎么样？这吕修人什么情况？”
“他只是溺水而已！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但始终高烧不退，恐怕…”
丁原还不知道陈然对曹谦的真实态度，也不知该不该说大实话。
曹谦看着被折磨不成人样的吕修人，他眼角轻微颤抖，内心第一次对陈然的狠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概念。
“陈公子要杀他干脆给他一个痛快，又何必这样折磨？”
陈然撇嘴道：“杀自然是杀，但要等到后天誓师大会，本公子要用力他的血染红替天行道的大旗！”
“嘶！”
曹谦倒吸一口凉气：“陈然，你疯了？你克制替天行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曹先生心里想的意思！但又如何？本公子可从来没将一个靠弑父篡位的废物放在眼里！”
“倒是曹先生这般厉害的人物，为何有眼无珠，选择辅佐闻人风这种废物？您老要是愿意留下辅佐本公子，前途才是真的不可限量！”
曹谦咬紧牙关，沉声道：“如果老夫拒绝，是不是也要被陈公子关进这水牢内等着后天被祭旗？”
“那当然不可能！咱们是忘年交啊！本公子岂会对远道而来的朋友下手？这么说只是多给曹先生一个选择！您老也不必立即答复，可以回去后慢慢的考虑！我汉军的大门永远对曹先生敞开着！”
曹谦面色稍缓，感觉受到了应有尊重，他拱手道：“如此…老夫就谢过陈公子了！”
而一旁的丁原早就目瞪口呆了，没想到陈然会这么看好一个敌军中的毒士。
但要是真能挖过来，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时，昏迷的吕修人突然苏醒，嘴里溢出大量恶臭的污水。
他虚弱的睁开眼。
朦胧间，他隐约看到了陈然，心里本能的惧怕，但当他看到曹谦的一刻，双眼顿时圆睁。
吕修人抬手隔着空气乱抓，喝道：“曹先生救我…救我离开这个地狱！求求你了…”
曹谦一时无言以对。
他没想到，这吕修人好歹也是烈亲王身边的心腹，居然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早就没了反抗的意识，一心只想着逃命。
曹谦于心不忍，抱拳道：“陈公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吗？您杀他祭旗，是一定会刺激到烈亲王的，王爷说过，吕修人一死，必会派出十万绿营军踏平这瓦岗寨！到时候，陈公子提出的南北分治可就彻底被瓦解了！”
“呵呵！好啊！本公子就等着他派出十万大军来讨伐！”
陈然阴森一笑：“丁寨主，将吕修人转移至干净的客房，让他养精蓄锐，等待后天誓师大会！他要是提前死了，那到时候就用你的命祭旗！听清楚了吗？”
丁原躬身一拜：“属下遵命！”
之后，丁原大手一挥，两名将士一左一右，就将早已虚弱如一滩烂泥的吕修人架走。
吕修人一脸不甘，却无力反抗，只能回头凝望着曹谦，虚弱道：“曹先生…救…救我！”
曹谦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陈然见这次攻心已经达到了效果，他笑眯眯的揽住曹谦的肩膀。
“曹先生，你知道本公子对你的能力是十分敬重的，你留在他闻人风身边，就是明珠暗投！只有辅佐本公子才能真正发挥出你的才能！”
说着，陈然突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道：“虽然当初是你蛊惑闻人风弑父的，但你应该比谁都了解他的为人！他为了权力，连亲爹都能干掉，那么你在他心里也只是一颗棋子，将来迟早也会干掉你…”
曹谦猛然睁开眼：“老夫若辅佐陈公子，难道就不会被干掉吗？”
“当然！本公子做人向来义字当先，更何况咱们还是忘年交！”
陈然继续蛊惑着。
他的想法很简单，拉拢曹谦是一个长期目标，这老头的计谋虽然阴毒，但在这乱世之中却显得尤为可贵。
其次还能瓦解分化烈亲王府的团结。
一旦烈亲王失去曹谦这个中流砥柱，也就快到头了。
曹谦将陈然搭在他肩膀的手推开，抱拳道：“承蒙陈公子的器重，但这件事老夫还要考虑一二…”
“没关系！曹先生可以回去慢慢考虑！相信就凭曹先生的心机，最后肯定能看出谁才是你最应该辅佐的人！”
说话间，二人离开水牢，回到聚义厅时，已经恢复有说有笑。
让史明远和张宝就更看不懂了。
他俩刚刚都已经暗中安排好，一旦曹谦翻脸，他俩就会立即下令拿人。
“陈公子，老夫已经了解到您的心意，这次冒昧前来，多有叨扰，没别的事老夫就告辞了！”
说着，曹谦对陈然拱手，又不忘笑着对张宝和史明远施礼，却再也不提吕修人的事了。
陈然点点头：“阿宝，你去护送曹先生下山，切记不得无礼，不然本公子拿你试问！”
“遵命！”
张宝做个请的手势，勉强一笑：“曹先生，请吧！”
陈然和史明远目送着他俩离去，但心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