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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枝干虬结如老者青筋,花穗却如少女发间垂落的紫水晶帘幕,在晨光中折射出梦幻的虹彩。
李甜楠正在准时收听晨间新闻。
“根据上海市生态环境局监测数据,当日全市aqi指数稳定在45的\"优\"级区间,pm25浓度仅22微克\/立方米,较去年同期下降21。这样的空气质量,让静安寺商圈的白领们敢于卸下口罩,任由混着白玉兰芬芳的微风拂过面颊。共青森林公园内,空气负氧离子浓度突破每立方厘米1200个,晨跑者李女士的智能手表显示,此处的\"森林浴\"效果堪比海拔千米的山区。她特意绕道华明桥,只为拍摄晨雾中若隐若现的日式亭阁,镜头里,倒映着天光的湖面正游过一队绿头鸭,搅碎了云影与花影的叠印……”
正在忙着给自己制作咖啡的李甜楠,把目光移到了电视屏幕上。
菜市场的喧闹是最鲜活的春日乐章。青浦练塘的茭白刚卸下冷链车,嫩生生的茎秆还沾着晨露;南汇的矮脚青菜在竹筐里堆成翡翠山丘,菜农老张吆喝着\"四月的菜芯甜过蜜\",引得主妇们围拢挑选。虹桥古北社区的樱花步道上,外籍教师安娜正教孩子们用梧桐新叶制作植物标本,当一片心形叶片被夹进速写本时,穿汉服的小女孩突然指着天空惊呼:\"看!风筝追着云朵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苏州河上空飘着金鱼、老鹰造型的风筝,牵线的老人说这是祖孙三代延续了三十年的清明习俗。
叮的一声,咖啡做好了,李甜楠的鬼点子也准备好了。
她径直走向了往常早晨她都不会出现的位置——茉莉的房间。
“茉莉,起床啦!”李甜楠端着咖啡,想凭香气把人香醒,却只会让茉莉睡的更沉。
“我不!”迷糊但坚决。
“香不香?”李甜楠还在坚持,“我也给你做了一杯。”
“香。”茉莉把头蒙进被子里,“香迷糊了。”
“好吧好吧,不和你闹了。”李甜楠笑着转身,“愚人节快乐。”
“啊啊啊啊啊!”茉莉大叫,又随即幽怨地哭笑不得,“也是不用每个节日都仪式感这么强,好吧?”
李甜楠笑而不语,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门,不是愚人节的话,她是不会来打搅茉莉的美梦的。
俱乐部,无畏刚刚掰手腕输给挽墨,李甜楠就到了。
也不知道时机对还是不对。
无畏径直走了过来,“掰手腕?”
“啊?”李甜楠愣住了,“来吧,”她刚伸出手来,李甜楠就皱了皱眉头,“哎,你手行么?”
无畏顶了顶腮,受不了一点儿质疑,“我不行?我不行?怎么可能?”
李甜楠连连点头,“好好好,来吧!”明显更加自信,来者不拒。
比赛结束的比开始还要仓促,九十斤的李甜楠还是输了。
队员们刚好走过,笑而不语的样子,让李甜楠迅速反应过来了,“输给别人来我这里找场子了?”
无畏笑着挠头,“别戳破呀!”
“愚人节快乐!”李甜楠脱口而出。
无畏反应更快,“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输给你的呀。”李甜楠自信地点了点头。
“我不信。”无畏的实力不允许他人质疑,即使是李甜楠也不行。
“你爱信不信!”李甜楠边笑边往外走。
无畏笑着无奈又宠溺,跑着跟了上来,“那过节了,要不要吃饭呀?”
“可以呀。”李甜楠拉住了无畏的手,“以后还是不掰手腕了吧,自己注意点儿。”
“没事儿。”无畏笑着看着李甜楠的眼睛,“我也根本没用力呀。”
“那就好。”
长沙
芽芽和伞兵两个人已经从成都闪现到长沙了。
突发奇想地要说走就走,在四月一日这一天在山水烟雨与市井灯火间沉醉。
清晨六点的岳麓山,山岚如纱幔般缠绕在林间。从东门拾级而上,湿润的泥土气息裹挟着草木清苦的芬芳扑面而来,青苔在石阶缝隙里泛着茸茸绿意,昨夜春雨打落的野樱花瓣零星散落,像大地未及拾起的诗句。行至穿石坡湖,水面浮着薄雾,对岸的枫林在雾中若隐若现,倒影被涟漪揉碎成斑驳的墨痕。山腰处,早起的挑山工踩着露水湿滑的石板,竹扁担吱呀作响,惊起几只啄食松果的灰喜鹊,扑棱棱掠过缀满露珠的杜鹃花丛。
正午的阳光斜切进省博中庭,玻璃穹顶将光束切割成流动的金箔,落在马王堆汉墓的漆器纹样上,朱砂红与赭石色在光影中明灭,恍若穿越千年的烛火摇曳。t形帛画展柜前,顶灯与自然光交织,人面蛇身的女娲、展翅的鸾鸟与蟾蜍托月的图案,在玻璃表面投下细密的阴影,如同一场凝固的皮影戏。展厅转角处,电子屏正模拟辛追墓t型椁室的昼夜更替,晨昏光影随虚拟太阳的轨迹流转,将漆棺上的云气纹映得忽明忽暗,引得孩童伸手去触那片“流动的星河”。
芽芽笑着递过去一杯喝的:“来,朱同学,有凉风!标准冰!”
小朱看着标签,“什么玩意儿?”
“快发微博!”
“好的。”
下午五时,湘江的雾气自水面蒸腾而起,将橘子洲头雕像的轮廓洇染成水墨画中的淡青色。江风掠过江心时,卷起细碎的水珠,打湿了游客的衣襟,远处渔人码头的吊脚楼群在雾中化作剪影,偶有货轮拉响汽笛,浑厚的鸣响在江面撞出层层回音。雕像基座下,几株晚樱被风吹落的花瓣,随着江水打着旋儿,时而被浪头卷入漩涡,时而又被推上浅滩,宛如一封封寄往春日的粉色信笺。待到夕阳西沉,天际线被烧成熔金,江面浮光跃金,与雕像的轮廓线构成一幅天然的黄金分割。
暮色四合时,太平街的麻石路面泛起潮湿的釉光。青砖墙头的爬山虎在夜风中簌簌低语,老式路灯将飞檐翘角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乾益升粮栈”斑驳的砖墙上,恍若时光的刻度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