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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见天卖弄着风情想要勾搭赵樽的莺歌。
“天呀,这都怎么回事儿啊?”
“这还瞧不出来么?莫不就是那傻子把人姑娘给……”
“莺歌这个小娘,平日看着也不是一个捡点的货色,傻子人那么老实,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定是她自家看傻子生得好,巴巴上赶着来,傻子不从,才失了手……”
“那可说不了准儿,再老实也是男人……”
围着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已经纷纷议论起来,可却是没有人敢上去收拾这场面儿。这一头出了人命,有嘴快腿长的已经去了玉皇阁找赵樽了,而傻子一直光着上身发着抖,嘴巴哆嗦着,看着莺歌的身子,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正常的反应来。
夏初七脑子闷痛着,可一见这情形儿愣了下,还是回过神儿来了。
上去分开围观的人,她嗤了一声儿,便发了狠。
“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啦,都闪边儿去。”
来不及多想,她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莺歌的身子。
“草儿……草儿……”
可她的手刚一触摸上,那兰大傻子听见了她的声音,骨咕一下便爬下床来,大概受惊过度,他根本就顾不得有那么多围观的人,也顾不得自家只穿了一个裤头,光着大脚丫子便奔向她,就像儿子见到亲娘一样,猛地一下便把夏初七给抱住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急急的解释,一直语无伦次。
夏初七这个时候已经从震惊中镇定下来,拍着傻子的后背,视线扫向了莺歌的尸体,若有所思的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傻子你别怕,不关你的事儿。”
“她死了,她死了,不是我,不是我。”
傻子这个人多老实傻气,一大清早儿的醒起来,床上便躺着个死掉的女人,可想而知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夏初七心疼着他,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好。
“来,傻子,咱先把衣服穿上,不然受了凉。”
她想掰开傻子搂住她的胳膊。
但傻子多大的劲儿啊?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就像那溺水之人找到了一根可以救助他的浮木,不要说去穿衣服,便是能正常的语言逻辑都没有了,只知道傻傻的抱紧夏初七就不放,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不放。吧搭吧搭直掉着眼泪儿,嘴里话不见句。
“草儿,草儿,我两个家去吧……这里不好……不好……”
一时间,那个环境实在诡异。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闻声儿赶来的梅子也急得没了主意,又不敢去莺歌的尸体边儿上拿衣服过来给傻子穿,只得在边儿上跟着干着急。
“都围着做什么?好看啊。”
月毓进来的时候,傻子还搂着夏初七直发抖。
她是殿下身边儿的大丫头,向来都是有些威风的。不过她平素为人温和,很少发脾气,这会一吼,好多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楚七,让傻子先把衣服穿好,这么多人,成什么样子。”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莺歌,月毓走过去,拿了傻子的衣服来,便递给了夏初七,那担忧的眼神儿,真真儿是没有半丝儿的假相。
夏初七被傻子给勒得,简直脱不得身。
还是那个月毓是一个能办事儿的,她也没有去管床上那死去的莺歌到底咋回事儿,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默默的又从夏初七手里接过衣服来,抿紧了嘴巴,十分温和的哄着傻子穿衣服。
“来傻子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就算你真做错了什么事情,爷也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要害怕啊……”
这句话里的意思,夏初七怎么会听不出来?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她笑,“月大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傻子做错啥事儿了?你是衙门里的捕头呢,还是县太老爷?这人到底怎么死的,还没有说法呢,你就急巴巴的给人定罪,莫不是心里有鬼?”
她急眼的时候,人特别发狠。
月毓却是只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歉。
“楚七,瞧我这一心急,便口不择言。你别跟我生气,我就是那么一说。这莺歌不过一个婢女,不管傻子他有没有做什么事儿,也不管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咱爷就算为了你,也肯定得担着的。”
呵……
这他妈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算等真证明了傻子没事,那也是因为赵樽包庇她,才轻贱了婢女的性命,为傻子脱罪的吗?
“月大姐,话不能乱说,脏水也可不能随便泼。咱这大晏朝也是有律令的,到底莺歌她怎么死的,自然会有官府给她一个说法,仵作都没验尸,你急个什么劲儿?”
“楚七,我……”
月毓一下子便红了眼圈儿。
“是姐姐不会说话,我这越是急,越是说得糊涂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别着急啊,先等爷来了再说。”
她那委屈的样子,夏初七反倒不好再找她事儿了。
要再多说几句,好像还真显得她夏初七咄咄逼人了。
更何况月毓素来有好的口碑?
于是乎,她只是扫了月毓一眼,索性闭上了嘴。这会子也懒得与她去争辨这些是非,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要引导大众的思维,她顶也顶回去了,争下来也给傻子断不了公道,总得先把衣服穿上才是。
一转头,她正准备傻子穿衣,却是一愣。
只见那兰大傻子的后腰上,有好大一块儿椭圆形的淡红色胎记,说它是椭圆形吧,却也不算特别的圆,形状十分特别便是了。原先傻子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光过身子,她也去没有特别注意过,乍一看到那么一个大大的胎记,她还真是惊讶了一下。
“此处还真是热闹。”
正在这当儿,外头又响起了一道妖娆又温和如春风的声音。
不需要特别去思考,哪怕夏初七这会儿的神经迟钝,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她却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仔细照顾着怔怔呆呆的傻子为他穿衣服,直到脑袋快被那一束视线刺得发烫了,她才系好了傻子的最后一颗盘扣。
一抬头,果然。
门口那个立于众人之中的男子,妖冶得如同一朵靡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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