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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好。”发动汽车的罗小明不禁感叹道。
雨后的天被洗刷过一般透亮，没有一丝云便是冬日的特点吧，晴空万里呼唤来了风，这股风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抛去其中裹挟着的尘埃与灰烬，也算得上明媚了。
庄源一行人都解了大衣，只留几件来回应宁静的下午。至于天亮没有直接出发是有原因的，他们从爆发点开始便没有洗过一次澡，更别说一件件腌渍透了的衣物，那气味宛如常年淤积的阴沟。
于是他们钻入了一家服饰店，这家“美丽鞋服超市”显然已被人光顾，较为厚实的羽绒服空空如也，还算保暖的羊毛衫寥寥无几，贴合自身的尺寸更是难找。
五人寻了很久，翻遍每栏货架，最终换了套崭新的装扮。
庄源的大衣开了好几个口子，内里的衬衣都被汗渍结了块。
肖烨没有外套，羊毛衫的袖子早被磨得不成样子。
何坤还算干净，就多拾了几件棉衣留存起来。
罗小明换条皮带，便不需要再多拿什么。
向承离在医院弄丢了上身，今天总算有机会补齐。
大家找好衣物，由店面来到二楼，在空无一人的店长家中用煤气烧了壶热水，分成五份，他们各自拿一份合着冷水，草草擦拭了近两周没洗的身体。
当一切就绪，时间已到正午，一行人用毕早餐，赶走了聚集在车外的几只流浪狗，正式踏上出城的路。
而在此之后的行程都将是未知。
“最后再清点一遍。”何坤在车里掏出笔记，稳住身体，“先是食物。”
“有！”由肖烨负责这方面，“袋装方便面三箱，共六十六袋；荤菜罐头五百克装十只，一千两百克装三只，素菜罐头两百克装二十二只，五百克装两只；饼干一箱，共计二十四袋；各类袋装军粮共计十四袋，另有压缩饼干十一块。接着是水，五百毫升矿泉水两箱共计五十瓶，一升装自来水两瓶。最后是副食和调料，散装零食两大袋，大致共计五千克，盐糖各一袋，酱醋各一瓶，一升装菜籽油一桶，猪油一千克，蜂蜜一千克，茶叶一千克，散装冻干蔬菜一千克。至此，合计占用车顶与后备箱空间共百分之六十有余。”
“按照昨天和今天的情况，每天的消耗近百分之四，大概能撑半个月，非常好。”何坤写完又朝庄源示意，“湿源，衣服和被褥方面呢？”
“冬衣经过早上补给，由原先的占比百分之十二提升至百分之三十七，其中外套大衣八件，保暖内衣十一件，毛衣毛裤四套，长裤十三条，鞋袜六双，围巾及手套十副，毛巾二十二条。再说被褥方面，我们有棉被一条，毛毯三条，枕头四个，床单八条，还多一条电热毯。”庄源喝了一口水，缓解了舌燥，“汇报完毕。”
“不错，保暖这块不用担心了。”何坤仰着嘴，“那么青丝，后备方面呢？”
罗小明以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递纸条给了后面的何坤，“早就准备好了。”
“汽油两桶，工具箱一个，基础医疗箱一个，其余杂物合计三盒共计十五公斤……”何坤念完便放下纸笔，“我也汇报一下药品和杂物的情况吧。”
“不过。”向承离打断了何坤，“为什么没有武器？武器是谁负责的？”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向承离的发问，武器方面何坤自认失策，他实在想不出以菜刀和农具与丧尸搏杀的方法。
“武器暂且只有我腰间的这把——四百克左右的碳钢军刀，打起丧尸来和铁片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们这阵子只能暂避风头了是吗？”向承离得到解答后便不着急，反倒摸着下巴思索了很久。
“疤还疼吗？”一旁的肖烨看着向承离附着烂肉的半边脸，胸中沉闷。
“麻了，没什么感觉。”向承离倒是无感，那块拳头大小的疤还不足以使他退缩。
“有枪多好。”转回身体的肖烨低声喃喃，而这话令其余几人跟着不住点头。
“芝花的警局在西区，我们要去尝试一下？”庄源回过头来。
“市政府那边啊……”何坤搓搓手，从脚边的背包里抽出地图。
“论人口肯定是东区密集，毕竟西区还有三成是开发地带呢。”罗小明跟着回道，他知道父亲曾是开发项目的发起者。
“我们回到廊桥再横穿花江，不出二十公里就到市政府。”何坤比划地图，对庄源说道。
“有那么近？”庄源伸长脖子想努力看清地图上的细密小字。
“当然，单单别墅区的大小就能占满四分之一的西区，西区相较东区来说小太多了。”肖烨可谓是游山玩水的行家，地图上标出的点位他都大致清楚。
“那丧尸呢？爆炸的巨响估计早就波及到了那边的丧尸们。”庄源继续发问。
“所以想要获得枪支就得承担风险。”何坤的脑子转得飞快，食指无意识地刮擦鼻子来使自己获得灵感。
“没武器还是稳重些好。”向承离说道，他还是持保守意见。
“一路上没捡到出勤人员的装备也算我们运气差了。”肖烨习惯地抱怨一句。
“全都被其他幸存者捡干净了，别想了。”何坤收起地图，结束讨论，“这就和游戏一样，越危险的地方收益越大，反之亦然。”
“我们只能去衡量当前处境这个选择的利弊。”庄源附和。
“去吧。”罗小明少见地向几人提议，“车的油肯定够了，况且我们要为以后做打算吧，武器很重要。”
在他们各自的犹豫中反而是罗小明打破僵局，他们随之想通，他们从未妥协过什么，更何况那些空如草纸的丧尸。
“对啊，一直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向承离斗志重燃，伸出拳头打气。
“背水一战吧。”庄源则坚定了想法，“我们并非虚度余生，而是死里求生。”
“我们需要武器保护自己。”肖烨早就有了打算。
“我们从来不怕牺牲。”何坤拍定方案。
即将进入预定出城路线的一行人突然调转车头，又回到了江边大道。
这次远行不再是二三十码的闲庭信步，而是加速到了八十码的狂奔。
他们一齐冲上慢车道，突破斑马线，纵横绿意盎然的行人街道，一切没有阻拦的空路都是赛道，一切无序的规则都束缚不住已然兴奋且大脑轰鸣的他们。
“继续为新生奔波吧，切莫同那些躲在桌子后面的人一般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