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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惨痛,林北川才得以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动不动地躺了整整三个月,期间有人来给他喂水灌药。
每天一回,偶尔催动元力蕴养身躯,体内近乎绝灭的生机方能一点一滴的恢复。
再次经历这样熟悉的感觉,他的确感到了一丝厌恶和厌烦。
在这三个月里,他所处在的世界没有光亮,自己如同迷失了方向,仅仅只是因为眼睛缠上了层层绷带,丹田又干涸,筋脉尽数断裂。
他失去了味觉,可真是痛苦,连给自己喝的什么也尝不出来,粘稠得让人反胃。
也失去了听觉,脚掌踏在地面的响动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犹如震颤的山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唯一的欣慰,便是自己的身体变得一天比一天要好,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仍是他的身体,而不是别的什么冰冷的东西。
他知道,是系统暗中帮了他,以免他爬出一个坑里的同时,又陷入了另一个坑里。
他绝望而愤怒,他悲伤而喜悦,他痛苦而麻木。
算着时间,周围的阴气笼罩而来,渐渐重了,人差不多来了,林北川动用意念,鼓足力气听着一切风吹草动,自从他恢复了些许听觉开始,就一直如此锻炼自己,不让其消亡。
他呼吸放缓,专注听着。
果不其然,才刚过去一会,地面震颤晃动,幅度不大却也不小,那是石门开启前的号角,接着石门扎扎扎,朝两侧打开,随后是踏踏踏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幽的走廊四方。
如同亡灵的祷告。
嘎吱!铁栅门被打开了缺口,林北川听着走来的动静,不由加重了呼吸,这次来的跟上次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但林北川确定不会有错,因为他闻到了药渣的味道,他轻声问:
“是谁?”
“故人。”说者声音冷淡而富有磁性,是女声,却似男音。
“不是当年故人。”林北川略带叹惋地说。
“你真该摸着你的良心说!哦对!你没有良心,三年前不见我,到现在你也不见我,以前是隔着一扇门,现在是隔着纱巾!”
林北川单听着声音就感到心疼,那是良心在隐隐作痛。
他说:“我……”
“你闭嘴!”这人是谁,想必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到了,她就是越图图。
师兄弟两的再一次相见并不像所想的那样感天动地,一个在名义上被宣告了死刑的大师兄,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的师弟。
往事种种的恩怨,在此刻显得无比薄弱。
她接连怒斥:“如果不是你犟的要死,压根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你为什么就要这么傻里傻气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下那些不太美好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这很为难你吗?我就问你,这很为难你吗!”
“没有意义。”林北川沉默了一会答道。
“我觉得你这样才没有意义,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天真,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改变不了的事情,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为什么不能放弃?”
“放弃?你跟我说放弃?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让我怎么放弃,我怎么舍得放弃…好吧,我承认,你的意见我确实心动了,可我不会放弃的,权势就像陈年美酒,喝的越多人越醉!”
喂完药,林北川挣扎着坐起来说:
“师弟啊!生命就像一场宴席,滴酒不沾太亏,但也不能喝得酩酊大醉。”
“呵!三年不见还是老样子,一有力气了就喜欢说教个不停,谁爱听你这些假大空,等你哪天有本事了,我在族内给你开场演讲,宾客满座的那种。”
“我看是万人吃席,大酒大肉的伺候,都是欢天喜地,你再挤出两滴眼泪,说上几句心里话,好处全给你占了!”林北川嘴角一撇,讥讽似的接了下去。
“走了,”越图图没有理睬他的胡言乱语,端着药碗,转身走了几步到了门边,她忽然停住了,犹豫着说,“过几天宗门决议弹劾你,连带收回身份令牌,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伸手拉上铁栅门,提上门闩,锁住,然后走了。
林北川“目”送着她离开,悠悠一叹:
“师弟还是那个师弟,可惜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现在开始我要跟你划清界限,最好就是一刀两断!可怜我林北川茕茕孑立,你好歹让我躺回去啊!”
没有回应,他伤痛欲绝地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现在还是你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