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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帝子要去什么青隐宗修炼。”
“青隐宗又是什么宗”
“西凉青隐宗。”
“你是说西凉啊,帝子好端端的去那做什么?”
“帝子妃在那啊!”
整片神州大陆都在讨论这件事,你走到哪都能听到他们不亦乐乎的声音。
可一提到青隐宗什么来头,那就像头上长了串豆包,直冒问号呢。
而此时的西凉除了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神秘色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变。
依旧是那么荒凉,万里无人烟。
格拉玛大沙漠。
“真是一群大忽悠,下山后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一个满面尘土,衣服泛黄的青年男子,正拄着拐,走在开裂的地面上。
正是青隐宗大师兄林北川。
这里要客栈没客栈,要啥没啥。
出门前,二长老还好心地给他算了一卦,说他这一路阳光普照,顺风顺水,确实顺风顺水,自己身后吹着风沙,头顶着炎炎烈日,走的是干涸的河床。
不去深究,还真给对上了。
就是落差大了些:
山上,他衣食无忧,受人敬仰;山下,他天涯沦落,无人问津。
林北川继续往前走了十里地,肩膀大腿沉重绵绵,像是骨头被这火辣辣的太阳晒软了般,一点劲都提不上来。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脱水了。
脑袋发昏生疼,嘴唇干裂发烫,要是用舌尖去舔一下,准被烫的冒烟。
自己的状况是越来越糟了。
爬上一座沙丘后,林北川用木拐撑着身体,才不至于摔倒。
他环顾四周,入目皆是苍茫一片,影子拉的很长,斜斜铺在沙丘的另一边。
“不能再歇了,这太阳下山的时间不定,自己得尽快找个落脚点才是。”
他提醒了自己一番,当即拖动身体,朝山丘下走去,一步一个脚印,拄拐一步一个支撑,这个老伙计跟了他这么久,再也跟不上了。
林北川看着自己摔倒,那一瞬他甚至忘了使用元力。
就这么看着自己往下铲去,沙子逐渐漫到腰间,热感随之冷却,带来一种美妙的痛苦。
稍稍停留了一会,林北川只棱起身,再度出发,一副不可停歇的势头,沙漠的夜晚不是天堂,而是地狱的另一面。
天黑之前不寻到落脚点,那犹如九幽之地刮来的冷冽寒风,将拉起生命的帷幕,让人短暂地体验永恒舞剧的序曲,在昏昏欲睡中步入黄昏的归途。
此时再抬头望,可以看到太阳挂在斜上空,却披上了深沉的暮红,它正如伯爵晚宴开启前的庄重姿态,无声地凝望格拉玛大沙漠的所有生灵。
仿佛在说:欢迎诸位,你们能来是我的荣幸。
谁说不是呢。
白天的残酷暴戾被它尽数收起,以深沉内敛设下晚宴,好迎接皎洁的月亮,如此处心积虑,为的竟是短暂的共处。
可月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以示弱夺得了生灵的好感与赞美,在他们的心间洒下万千好梦,让他们深陷其中,最后一茬接一茬地、无声地收割起生命的黄昏。
真是虚伪,林北川愤世嫉俗地想。
再翻过几处沙丘,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褐色的山崖出现在了绵延起伏的沙漠尽头,如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注1)
那里的岩石深层蕴含着大量的水,在林北川看来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水库,捏石取水,无可无不可。
虽然视线停驻的地方可能什么都没有,但至少带来了希望。
只要能算出光线途经的介质折射角度,他就能缩小光源地的范围,及早改变方向,进而寻到目的地。
奈何理想是丰满的,距离是骨感的。
天黑之前,他赶不到那里。
只能就近寻到一个背风坡,在它的庇护下度过这漫漫长夜。
……
第二天,林北川早早出发,却不是去寻山,他手脚并用,爬上了迎风的那面,蹲在软糯而踏实的沙地上,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过了大约半刻钟。
沙地攒动一下,有个褐色的甲虫从中钻了出来,正动用满是毛刺的触须在空中抓取着水分,紧接着又是一只,渐渐的多了,蜥蜴也跑了出来。
它一口一个、一口一个,浑然不觉地来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面前,林北川对它和蔼一笑,探出大掌,拎起它的尾巴,左右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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