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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蜥蜴本能地选择了断尾求生，仓惶落到地上，迅速窜离。
“一条。”林北川像是报数一样取下腰间的布袋，把蜥蜴断尾扔了进去，然后拉紧袋口，继续等待，活像是个钓鱼老翁。
等到太阳升起，林北川脸上洋溢着喜悦，踏着逍遥步履，腰间布袋鼓鼓的，里面装着什么自不用多说。
坡顶，一众蜥蜴表情苦巴巴，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从上空俯瞰，它们尽皆断尾，不由让人想到了一个词——苦大仇深。
这一天的遭遇仿佛在它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那个男人无情地把它们的荣耀钉在蜥蜴界的耻辱柱上。
而他此刻还在坡下烤着它们的尾巴，藉此来饱餐一顿。
“有点柴。”林北川拿起一串，边尝边给出了评价。
接着，他从袋里取出瓶瓶罐罐，抹了点油上去，再往火上一架，那味道一下子就传开了，隐隐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咽唾沫声。
“谁！”林北川扭头看去，忽而一笑，“是你们啊！”
刷！蜥蜴全体逃离。
林北川：……
简单满足了下味蕾，他将剩下的收进储物袋，起身出发寻山去。
刚走没多久，蜥蜴群跟了上来。
林北川一回头，它们就逃的无影无踪。
来个四五回，许是厌倦了他的恶趣味，蜥蜴群光明正大地坠在后方，任凭林北川怎么回头，它们都不走了。
夜晚，火光静静摇曳，出奇的安静。
林北川闭着眼睛，盘坐在一块削平的石头上，吸纳吞吐着稀薄得看不见的灵气。
蜥蜴分散四周，躲的远远的，颇有些战战兢兢。
好似生怕自己会像不知道谁的尾巴一样，被那恶魔架在火上翻滚抹油。
一夜无事。
林北川退出修炼，边打着哈欠，边对它们说道：
“你们要跟着我？要去的地方很远的。”
一个人走属实容易寂寞，目所能及、不能及的都能成为谈话的对象，久而久之，自己倒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蜥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那我走啦！”
林北川挥了挥手，迈步前行，走着走着，蜥蜴群默默跟了上来。
任凭怎么驱赶，纵使当下走了，过了一会你又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徐徐出现在他身后丈余之地。
第三天。
“你们长出尾巴的时候，我就又要对你们下手了。”林北川将一个断尾收入囊中，无奈地指了指逃离的其他蜥蜴。
蜥蜴群凶神恶煞，巍然不动。
“不走啊？！
“我这该死的帅气！”
林北川抬手一撩刘海，眼里得意万分，一副灰头土脸的摸样。
蜥蜴初闻不觉，恍惚间突然明悟，像是瘟疫一样，一传十，十传百，乃至全体后撤，一个劲地在那干呕。
瞧着，林北川对它们逐渐感了兴趣，不，是对西凉感了兴趣，一派荒芜之景，凭什么它会拥有这么多的通灵凡物。
难道仅仅是因为大帝的光顾，那他可要说，是因为他呢！
此念头一生，乌云蔽日，天地颤鸣不止。
外界狂风呼啸，雨水打落下来，泥沙飞溅，声势浩大，犹如百万雄兵开拔西凉一般，连平日里招摇得不可一世的太阳都畏畏缩缩地躲进了云里。
嘶——嘶——
一群蜥蜴躲在大石头下瑟瑟发抖。
直至黑夜到来，雨渐渐消去，二三点星光挂在天边，显得平野而宽阔。
林北川坦然走出，身上干燥如常，他的衣服就跟他眼睛一样干净且明亮。
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星空，它没有迷人的绚烂，没有绮丽的幽深，平平无奇，可你就是觉得可贵。
它不能为你照亮前路，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不能为你做任何事，可你就是觉得可贵。
当蜥蜴抬起头颅，将窥见整个宇宙。
以及那巍峨如山的巨人，他和自己一样恐惧。
注1：引自陆游·《游山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