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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不是不清楚，这是皇上在用他警示右相王成文。
朝中谁是谁的人，皇上再清楚不过。
一时间承天殿寂静无声。
皇帝由左往右打量着每个朝臣的神情，却突然笑出声：“不若众位爱卿想想，再为四皇子举荐一位先生才是。”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此时再进言举荐，谁知道会不会惹陛下生气。
正在此时，工部尚书奚元白却出列进言：“臣虽在工部，不善诗书文章，却也觉得自然要挑一位才德兼备之人。”
皇帝将视线移到奚元白身上，这奚元白一向闷头做事，都是吩咐什么便做什么，甚合皇帝心意，今日倒难得发表见解。
“臣非科举出身，因此对科举进士甚是仰慕。不若从进士中选一人为少傅，教导四皇子诗书礼仪，进士都是过了殿试的，陛下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说这话的时候奚元白的眼睛都是亮的。
此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人开始附和，确实是个好主意，进士皆为天子门生，自然不错。
当然，更重要的是，出事了也怪不到群臣头上。
“此言不差，那依你之见，进士中有何人可当此大任？”皇帝也不傻，又把问题抛给了奚元白。
奚元白像是突然卡壳一般，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眼里倒多了笑意，这奚元白还是老样子，于官场之事到底不太熟悉。
奚元白犹豫了一会儿，纠结地说道：“臣只在放榜时听过他们的名字，实际如何臣也不知，只是提个想法，不若交与吏部去做，涉及官员任免，我也不好插手此事。”
吏部尚书瞪了奚元白一眼，好你个奚元白，又把难题扔给了吏部。
“吏部该避嫌，我倒想听听你的举荐。”皇帝注意到了吏部尚书的小动作，又开口说道。
奚元白傻眼地看着手里的芴板，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发呆。
“这，臣也不知，但臣想，状元榜眼探花，依次往下总有好的。”
“那此事交与你了，想好了给朕回话。”
“啊？是，是。”奚元白心中叹气，他向来都是皇上吩咐什么便做什么，但也很少涉及到吏部之事。
难不成陛下还想让他做吏部尚书不成？不对不对，自己是想多了。这不过是皇上拿自己制衡吏部罢了。
吏部的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警铃大作。
吏部基本都是右相的人，而工部向来很少参与党争，这也意味着他们会更得陛下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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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奚元白想到头秃，果然他还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
“爹，想越多，错越多，依照您平时所为即可。”次子奚经略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皇上为何把这事情交给他？不就是图他踏实肯干嘛？他找个最好的出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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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
明日便是休沐，奚元白这几日选来选去，简直比他前些日子画武器图还难。
好在他有了合适的人选。
“陛下，关于少傅一职，臣推举纪见鹤。他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其才学自是无可挑剔，至于德行，一来臣相信左相大人的家教，二来臣这几日也打听到他曾在荒年与其长姐共同救济灾民，这样忠君爱民之人可为皇子之师。”奚元白顿了顿，“臣原本想推举状元或是榜眼的，可他们都已身居要职，实在不好挪动。至于剩下的进士，臣又觉得他们比不上一甲。”
纪玉堂诧异地看了奚元白一眼，他与奚元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这可实在是意外之喜。
“皇上，臣以为……”右相王成文还是准备开口阻止。
“那便依你所言，午后宣纪见鹤觐见，朕考较他是否可担此任。”皇帝却比他更快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右相还要说些什么？”
“臣以为奚尚书此言甚好。”右相立刻改口。
皇帝笑意更甚：“既然如此便好，左相呢？”
纪玉堂诚惶诚恐地回道：“臣恐犬子难堪大任，皇上愿委以重任，只是臣怕他教不好四皇子。”
“左相，你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