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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当皇后要贤良淑德，要劝皇帝雨露均沾，但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男人去碰别的女人？
皇后面甜心苦，事又出在自己宫里，难道还怪自己？只能把气撒在他娘身上。
可怜他娘怀着他受尽磋磨，熬着盼着，拼尽全力生下他就去了。
后来，他是怎么长大的？
在皇宫里面，虽说是个皇子，却像个小厮，吃穿经常被克扣，还被人呼来喝去，特别是皇后生的二皇子和六皇子！
在上书院里，他被那些有亲娘的皇子捉弄，侮戏，张秀杰当时很年轻，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读，本不用到上书院伺候，但他父皇说张秀杰熟读史书，善论史籍质疑义，特要他来为皇子授书讲学。
张秀杰也是看他可怜，经常偷偷帮他，这一帮不打紧，被其他皇子发现了，张秀杰也吃了许多亏，也是因为他吃了亏，才更加要帮自己，直到把自己托上了这个位置。
皇帝陷入了沉思中。
在他看来，他和张秀杰，一开始是同命相连的，他帮助自己得到皇位，自己也放权给他，他展开拳脚，好好地作为了一番。
与其说是张秀杰推他，倒不如说是成全了对方。
君臣二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不相信张秀杰了呢？
旁边的总管太监胡飞微弓着腰，低着头，一声不吭。
“胡飞啊，”重华帝开口了，声音很干，“你说张秀杰那老东西把重孙子送到昌县去，是个什么意思啊？”
“启禀皇上，莫不是因为淳于文林？”胡飞是刚提起来的总管，只有三十几岁，白面无须，身材瘦弱，腰背总是微微曲着。
淳于文林是昌县县学的山长。据说也是张秀杰的师弟，但这两人从来没联络过。皇帝不相信张秀杰送自己的重孙子去昌县是无心之举，但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答案。
“继续派人盯着那小子。”皇帝搞不懂，只好继续盯梢。
“皇上，二皇子求见。”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
“宣。”皇帝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皇帝还没立太子，二皇子是贤妃所出，被贤妃教导得确实能当一个“贤”字。朝中上下也都在传二皇子是个贤王。惹得其他几个皇子蠢蠢欲动。
“参见父皇！父皇安康！”二皇子一进来就跪下请安。
“起来吧！”皇帝懒洋洋的，“何事进宫？”
二皇子站了起来，他遗传到了皇帝的基因，身材高大，国字脸，眉毛像剑一样插入两鬓，嘴唇有点厚，已经蓄上了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很成熟。
“外祖父病了一些时日了，不见好转，还经常昏睡，口中叫着母妃的名字，母妃知晓后，日日以泪洗面，儿臣想代母妃前去看望，请父皇成全，”二皇子斟酌了一下，“另外，儿臣听说前首辅张秀杰老大人家在固县，固县就在双龙府下，父皇最近很是想念，可否让儿臣前去探望一二？”
贤妃是双龙府人。父亲鱼元武是双龙府刺史，鱼家也是双龙府的老牌世家。
当初贤妃参加选秀被选上后，和皇帝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
她抱怨父亲官职低，不能轻易入京，皇帝为安抚她，还专门把鱼元武从长史提到了刺史的位置。
鱼元武也争气，就算贤妃后来失了宠爱，他的刺史之位也没被撸走。
“哦？”皇帝的尾音拖长，“你听谁说的？”
胡飞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儿臣前两天收到昌县的信，知晓了张秀杰老大人的重孙张听云转到了昌县县学读书，我想去看看老大人是否老当益壮如常。”
胡飞把头埋得低低的。
二皇子也有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只说去看外公不就得了，为什么要说去看张老首辅呢？有些话只能拦在自己肚子里，不能让人知道。
胡飞想，这二皇子也真是个棒槌，知晓了皇帝的心思，不偷着乐，还要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是戳陛下的心吗？
皇帝怕什么？怕被人偷窥，怕被其他人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他还没从那个位置下来呢，就有人盯着，那感觉可不爽。
没想到皇帝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准了！前两年就听说张爱卿年事一高就病痛缠身，你也帮朕去问候下。”
二皇子也是后背都浸湿了，他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去张家，他父皇的隐秘是能让人知道的吗？
对张老首辅，猜不透他父皇是什么态度？
说喜吧，人一家都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他父皇还是不信任，在张家埋了很多雷。要不是张家自己小心谨慎，这些雷早就炸了。也不见他提拔提拔张家人。
说恨吧，又时常提起，还一副怀念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