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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达坐在院子里,听着邓氏一声高过一声的怒骂,没有吭声。
他全身发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邓氏的声音很大,透过厚厚的门板传过来。“家里有个喘气的没有?出来应个声啊?都死绝了吗?都是缩头乌龟吗?”
“哈哈哈!”邓氏母女的声音透着肆无忌惮。
唐梦达忍无可忍,提着一把刀打开院门。金刀立马地横在门口。
他吼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
邓氏贪婪地扫视着唐梦达年轻的身躯,尽力克制住自己,眼中似有火在燃烧。
蓦地,她笑了,自以为笑的风情万种。“啊哟,是梦达啊,你在家啊?怎么不请婶子进去坐坐?”
尾音拖得很长。
唐梦达都快吐了。
他再次喝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
邓氏扭着身子走近,“不要这样嘛,达啊,让婶子和你两个妹妹进去坐坐呗!”
胡玲娅和胡玲娜看着她的表演,有点摸不着头脑。
唐梦达都快气炸了。
自那次过后,他已经多年拒见邓氏夫妻了,他怕自己一见到就忍不住砍人。
那年二叔请他家去团年,他被邓氏灌了好几杯酒,胡如风兀自同他爹喝得畅快。
爹和二叔说要守岁,还在喝。
他晕乎乎的,就先回去歇着了。
歇着歇着就觉得有人在摸他,还亲他的脸,都亲到嘴角了,他下意识地躲开。
耳边有人在轻声喘息,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梦里沉沦。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正挣扎间,被一声大吼惊醒过来。
他身上就一条亵裤,全身狼狈不堪。
二婶邓氏衣衫不整,双颊潮红,头发也散了,她泪如雨下,瑟瑟发抖,吵着闹着要去死。
他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到爹娘,二叔都站在一旁,迟疑道:“怎么了?”
“啪”,胡如风黑沉着脸,骂道:“畜生!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巴掌抽过来,把他头都扇歪了,耳朵也嗡嗡作响。
爹和娘一脸痛心地看着他。
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情愫,有失望,有愤怒,有懊悔,也有心疼。
唯独没有信任。
因为邓氏正在哭诉,是他侵犯了她。她指责唐梦达喝醉了酒,要对她胡作非为。
这个世道确实是女人势弱,所以人们第一时间都相信了她。
她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清白来陷害他?她有这么恨他吗?对这个二婶,他一直是尊敬有加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想不通,回不过神。
胡如风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接着又是一拳,然后又是一脚。拳头和脚密密麻麻地朝他招呼过来,他被胡如风狠狠地揍了一顿。
爹娘没有阻拦。
如果他做了,确实该挨。
如果他没做,也该挨,让他记住教训。
但明眼人一看就认为他做了。
可是他清楚,自己确确实实什么都没做。
一切都是邓氏这个女人搞出来的。
他挨了胡如风一顿揍,动静有点大,胡家院子和陈家院子紧挨着,陈家听到动静跑来劝架,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接着全村都知道了。
唐梦达对自己二婶有企图,还爬了二婶的床。
胡如风没有砍死他,简直是天下好二叔!
一时间,如风吹过,同龄人纷纷敬他是条汉子,年长的看到他就骂他畜生,年幼的看他像在看怪物。
唐梦达想不通,他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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