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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大吼,他想大叫,他想跟人解释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过死,可是他怕死。
他是个男人,如果他寻死,这更能激起别人的议论。
他只能沉默,越来越躲着这个口诛笔伐的世界,他不能让自己解脱,只能熬下去。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过了多少时日。
事情的真相是唐梦苏带回来的。
唐梦苏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她一回来就抱住了他,一声声地喊着大哥。
唐继怀和丘婶子也在家。
那一阵子唐梦达精神恍惚,他们怕他出事,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独处,时刻都有人守在他身边。
往常这个时候唐梦苏都在逸仙庭,今天突然回来,带回了一个让全家人震惊的消息。
今天她和师父去庆阑居绸缎庄送货,师父在和人寒暄,她无事就四处溜达。
在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门口,听到里面的笑声很夸张,是二婶的。
她很奇怪为什么在这里遇到二婶,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里面说话的声音响起,提到了大哥的名字,让她停下了脚步。
二婶娇滴滴地说:“哎呀,死鬼,这下你满意了吗?那唐梦达这下该是毁了。”
一个男人“啵儿”了一下,轻浮地说,“那当然,算那小子倒霉,敢跟少爷我抢女人!梅儿,这次多亏了你,还有你那死鬼相公,演得真像!这一百两银子花的值!”
二婶悠长地发出了“唔”的颤音,“你娶了花姑娘,不会忘了我这个徐娘了吧?”
那男人笑道,“怎么会呢?不如,去东来客栈好好疼你”
二婶喘着粗气,说,“死样”
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唐梦苏猛地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
她年纪虽小,只有九岁,但在逸仙庭这么大的店铺待了几年,男女之间那些事模模糊糊地都懂了。
她想起大哥前阵子正和一个叫花桃的女子说亲,已经合过八字了,天作之合。
花桃挺中意大哥。大哥也挺中意她。
她们都以为很快就要有大嫂了。
没想到突然就传出大哥觊觎二婶还爬了床的事,婚事自然告吹。
大哥还沉浸在被二婶设计的伤心中,花桃让人带话过来,狠狠地骂了他一通,说恶心他。
大哥都没怎么伤心。反而觉得自己如此龌龊,是不该连累人家,退了婚也好。
把这些事拉通了一想,唐继怀和丘婶子都明白了。
丘婶子勃然大怒,这邓玉梅好狠毒的人!他二叔好狠毒的心!说起来这还是亲侄子呢!老娘要去找他们掰扯明白!
唐继怀死死拉住她,求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忍了这口气。
二弟可怜哪,都当了绿乌龟了!
这些事记在心里就好,只维持个面子情吧!他和二弟毕竟是亲兄弟,父母都不在了,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何苦闹得让别人看笑话呢?
丘婶子忍无可忍,闹着要跟他和离。
但没过多久,唐继怀就因为打猎受伤,差点死去。
丘婶子也做不到弃他而去,只能忍下。
不止自己要忍下,还要劝儿子忍下。
唐梦达知晓真相后,抬头呆愣愣地看着天上漂浮的云。
良久之后才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为这所谓的亲情寒心?为自己早逝的爱情遗憾?为自己可怜的青春祭奠?
他笑得癫狂,笑到最后,又是无声地哭泣。
哭着哭着,就开始嚎啕起来。
唐梦苏担心地看着他,想要劝他。
她娘不让她去,娘的眼里也含着泪,让他哭吧,让他笑吧,这阵子他过得太苦了,不发泄出来是要作病的。
而他们,作为他的父母,竟没想过他是被冤枉的,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还骂他,如果他有什么事,他们也是作恶者,行凶者。
想着想着,丘婶子也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