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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雯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沉甸甸的。
云灿将各地藩王弄进京,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藩王在封地霸道惯了,到了京城也毫不收敛。云灿要从藩王的子孙里选一个作为嗣子,这就是藩王们的底气。
云珍父子凭空消失,云灿已经成功继位,也没人敢再提起,好似之前云珍作为太子,在银山府抵御扶余,是一场梦。
回到唐锦瑧家,张听云还没有找过来。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分开三天了,唐锦雯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云灿召他,不得不去。依张听云的性子,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事情完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回他们的小院,她不在,他也知道大哥这里,一定会找来的。
“我明日去打听打听,”唐锦瑧道,“正好要回去销假,明日也该去上工了。”
“噗嗤”一声,是阿蔷在笑。看唐锦雯看过来,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不该笑,就是听到唐公子说上工,觉得挺形象的,才”
唐锦瑧将阿蔷从客栈接了回来,知晓唐家发生的事,阿蔷本想就此离开,将心比心,唐锦雯此时正是艰难的时候,她又说不出要走的话。
看过唐锦珞后,她更说不出要走的话了,只盼着自己能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不说别的,能陪着唐锦雯说说话,让她排解下心情,就很好了。
反正她又没有目的地,就是出来散心的,在哪里待不行?唐锦雯可算是她第一个朋友呢。
唐锦雯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还别说,大哥去翰林院点卯,可不就像是上工吗?”
唐锦瑧没有笑,他皱着眉头想说什么,看了唐锦雯一眼,终是没有说出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唐锦瑧刚起床,就见鸿青来禀报说,“公子,有人找。”
“锦瑧!”乔离带着乔晖大步走了进来,牵着马,带着浑身的露水。
“乔师父!阿晖!”唐锦瑧愣了愣,不明白乔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怎么”
“唐大哥!”乔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你不是要去应卯?快去吧,别迟到了!回来再细说!”
“师父!阿晖!”唐锦雯刚从被窝里出来,顶着鸡窝头就出来了,看到乔离就眼眶红了,“你们怎么来了?”
“都成亲几年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乔离伸手摸了摸她的鸡窝头,“快去洗漱洗漱。锦瑧去上朝吧,回来再细说。”
“我们连夜赶了几天路,可累死我了,在马上待了整整两天啊!”乔晖夸张地喊道,“不行,我得睡个一天,快找个地方让我睡觉。”
看得出来,他是极力想冲淡唐锦雯的愧疚。唐锦雯笑了,幸好家里客房是不缺的,待乔离父子歇下后,她才忙着到厨房找孙婆子,安排她多多地买菜,等大哥回来准备饭食。
一进厨房就愣了,笑翠正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归置厨房,孙婆子不见踪影。
“笑翠!”唐锦雯惊讶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睿一回固县了吗?”
“小姐,哦”笑翠嗔笑着,想着她已经是六少奶奶,觉得拗口索性不改了,“前阵子就听说你们到京城了,睿一说肯定会用人,我们不能闲在家里,就将孩子托付给公婆,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那睿一他人呢?”唐锦雯很感动。
“打探消息去了。张家此前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脉,老太爷回了固县,一直没用过。小姐,少爷进了宫,就一直没出来”笑翠说着,看到唐锦雯担忧的神色,不由得安慰道,“小姐,你别担心,少爷他身怀武艺,人又聪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最后,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好似这样,就是事实一样。
唐锦雯苦笑一声,没有说话。说实话,自她和张家扯上关系,总觉得张家虽然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从上包括老太爷,自下到张听云,对于皇权都是我不招惹你,但是遇到事了,我也不怕。
可能面对重华帝, 老太爷有这个底气,毕竟两个人牵扯颇深,没有老太爷就没有重华帝的后来。但上面换了个人,性格脾气,行事方法都各有不同,他延续重华帝一贯的思维,甚至在这个基础上更加对张家打压、防备。
笑翠心中忐忑,又帮不上忙,下定决心要解小姐的后顾之忧,“小姐,锦珞少爷已经醒过来了,李大夫说你吩咐的不必瞒着他,他已经知道自己好了也是个瘸子了他心中难受,不想讲话,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唐锦雯又是气恨又是心疼。他遭受这番坎坷,完全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整日只知道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少年啊!读书都读傻了,是好是歹都分不清楚。
大哥说扬青劝过他无数次,这个秦公子不是好人,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他倒好,十六岁的大人了,人家恭维你,给你送几本古籍,就当他是知音了!
“他爱难受,就难受好了!正好也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错在哪里了!”唐锦雯没好气地说,完了还是心疼他,吩咐笑翠道,“多盯着他,防着他寻短见,别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性命,他自己又了断了!”
笑翠答应了,指着其中一个小丫鬟道,“余香,你去小少爷房外守着,让他知道你在外面,又不能影响到他。”
“这些丫鬟婆子都是少爷留下的人手,还有几个心腹小厮。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一直在城外庄子上。”笑翠不说,唐锦雯还真不知道。
她只是模糊地知道张家在京城有宅子,有铺子,也有庄子,但张听云和罗氏都没细说,她也没问。她本身也不是个爱管琐事的人,有人张罗这些,她还乐得清闲。
听到她吩咐笑翠收拾好回张家,唐锦瑧顾不得刚散值一身疲惫,赶来劝道,“听我的,先住在这里,别回张家。”
“今日我听到一些流言,听云很可能被扣下了,就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宫里,还是在哪里。”
“今上召他进宫,说起扶余,着重说起黑油的事---之前搞得轰轰烈烈,突然就停了,你搞出来那辆车还停在校场呢。听说今上要求继续开发黑油,并要你造个车队出来,配上那枪炮,趁扶余如今内讧,要一举吞灭了!”
唐锦雯惊得站了起来,“他疯了!”
“不!”唐锦瑧说出了不同看法,“扶余狼子野心,蒲王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他腾出手来,一定会再次打过来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就是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听云又是如何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