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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对着地图看了好一阵子,毕竟他掌握的信息,要比半吊子穿越屌丝黄小天强得多,依旧试着指着某一个地方问道:
“黄掌柜,这里如何?”
黄小天顺着看过去,位置处于大明中心腹地,地图上标记四面都是辽阔的可耕种平原,只有几座山脉突兀拔地而起,是一个人口稠密农业资源丰富之地,河南平顶山一带!
黄小天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煤矿与铁矿,但是太子既然这样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慈烺解释道:
“平顶山煤矿与铁矿储量十分充沛,却一直把持在洛阳福王手里。福王富可敌国,手中土地几乎占了河南五分之一耕地,却年年向宗室哭穷要钱,父皇有苦难言,我却想从他手里夺下这块儿肥肉!
孙传庭现在督抚河南民乱,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或许可以请他帮忙。
到时候有大义的名分与精兵相逼,福王就算是闹到宗室里,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也无可奈何!”
黄小天都听呆了,他只想抱着太子的大腿闷声发财,可从未想过与藩王作对!
即便是当今皇帝崇祯在暗中支持,他也胆战心惊。藩王如果这样好对付,内库也不至于空空如也了!
要不要扭头溜走算了,这样冒险获得的财富,就怕没那么好的命去花啊。
朱慈烺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哪里猜不到眼前的奴隶贩子在想些什么,安慰道:
“黄小天,贩卖哥布林奴隶赚得都是小钱!只要你忠心耿耿追随我,大明万里疆域都是你纵横的商场,我以大明太子的身份向你保证,会赐予你高贵的爵位,以及……权利!有权之后,还怕没有利益吗?哈哈哈……”
“权?利?权利?……”
黄小天一遍遍呢喃重复这两个字,他本不想冒险,关键是朱慈烺给的诱饵太过动人。
他本想捞一笔钱就跑路,朱慈烺给的许诺,却让他将最初的打算抛到九霄云外。
他只是一个穷屌丝穿越客,发家致富是他的梦想,娶老婆是他的终极目的。最好是富可敌国那一种的巨富,最好是比女明星还漂亮的女子做老婆。
朱慈烺的许诺和画出的大饼,就像是精准的导弹,正中黄小天的软肋,他点头郑重答应下来。
这边计划商定,朱慈烺趁着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急速进宫与父皇崇祯帝禀报商议。
父子二人在御书房商量了一夜,甚至于惊动了宫里的太后、皇后,谁也不知道父子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早朝的时候……
朱由检振奋精神端坐龙椅,贴身掌印太监王承恩代替宣读圣意,将由太子朱慈烺亲自率队前往河南,建造皇家炼铁厂一事说出来,满朝文武勋贵哗然!
侍讲学士倪元璐第一个出来反对:
“陛下,太子还很年轻,应以学业为重,万不可沉溺于工商贱业,而荒废了大好年华啊!”
御史陈良谟、左都御史施邦曜也反对道:
“陛下,铸造铁器乃工部职责,皇室亲自牵头其中,未免不妥!臣等听说最近太子与一个奴隶贩子走的很近,是否受了妖人挑唆,臣等请陛下派锦衣卫出手勘察!”
户部吴甘忠也出列说道:
“陛下,现有炼铁厂足够使用,再花费银子建厂,是否有浪费民脂民膏之嫌?”
东阁大学士范景文、户部尚书陈演、兵部主事金铉等人也出列表示反对,大殿上气氛几乎凝固,只能听到崇祯剧烈的压抑呼吸声。
盐铁牵扯到的利益链条,几乎将满朝文武大臣全部囊括其中。朱由检只是稍微放出风声,就有这么多人出来反对。
如果是刚登基那几年,朱由检说不定又要杀一批人解气,但是杀得人多了,反而没有得到应有的预期,还徒增暴君的评价,他已经渐渐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首辅魏藻德叹息一声站了出来,总得有人为皇上打圆场不是?
他心里埋怨老朱为何不提前与内阁通个气,至少也该让他这个首辅先知道此事吧,何至于闹成现在的僵局?
双方要是真的一直僵持下去,崇祯真的会杀人的!
“陛下,诸位大臣之所以反对,一来是因为太子年少,一旦事情办差了是否会对太子心理有所伤害?太子乃我大明储君,各位大臣关心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二来,今年第四季度的军费还没有着落,两陕的灾民赈济款还没有筹到,国库空虚内库也见底,再花费银子办厂,未免不妥。
因此,还请陛下三思……”
首辅的话崇祯还是要重视的,他脸上重新恢复几分淡定从容,起身走下来到诸位大臣中间,语重心长的说道:
“太子聪慧而又仁厚,学业也十分精擅,朕唯一忧虑的是,太子长于深宫之内,对经营务实不甚了解。
黄小天虽出身粗鄙,然而却是有真才的!新的炼铁之法,朕昨夜也见过了,炼出的精铁质量几乎是以前的一倍多,试想一下我大明官兵拿着这样的武器铠甲征战,贼人蛮夷岂有不败之理?”
魏藻德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质量是现在一倍的新的炼铁法?如果此事不假,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户部尚书陈演立即改口,说道:
“既然如此,臣支持推行新的炼铁法!但是陛下,平顶山、宣大、邯郸、京郊等地都有现成的炼铁厂,太子是千金贵体,河南又有民乱,就不用千里迢迢让太子去河南建厂了吧?随便从工部调一个厂子过去即可。”
群臣一致表态同意,崇祯却皱起了眉头。新建厂子要冠以皇家二字,调拨一个过去还不是归朝廷管,太子一番忙碌给你们白打工不成?
“不妥!新的炼铁法对炼铁厂要求甚多,还是另起炉灶的好!太子也要经过历练,才能真的堪大用。这一次就当是对太子的历练吧,诸位好意朕已知晓,散朝!”
一个小小的新建炼铁厂,又能对大明整体铁料市场,造成怎样的冲击?
诸位大臣见崇祯意志坚定,牵涉的利益又微不足道,这才作罢一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