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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
“它很孤独。”
这是望舒能想到最恰当的词语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自他的心间拂过。
谢懋的胸口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砸进了他的胸腔，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又如一束阳光洒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他握住画卷的手紧了紧。
“我可以在上面添几笔吗？”
望舒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年的脸。
谢懋点点头，他迫切地想知道她想怎么做。
她提起笔，在一旁的雪地上添了几个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曾经有人来过。
“它不孤独了。”
望舒放下笔，看着谢懋，眼神真挚无邪，谢懋感觉自己胸口某处再次被东西撞了一下。
蛰伏在心底的酸涩忽然被撞破了一道口子，缓缓注入心底。
他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盯着画上那几个脚印，仿佛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望舒，以后我晚上得空了，就过来这里找你画画。”
谢懋将画收了起来，又把自己带过来的糕点塞给了望舒。
“我不太会。”
糕点十分精致，并不是谢家厨房做的。
望舒放在手心，却迟迟不肯吃。
“我教你。”谢懋说道，“恐怕再过一阵子，我就教不了你了。不过你若是画好了，我可以帮你拿出府换钱。”
换钱？望舒十分惊奇，手中的糕点险些掉在了地上。
“嗯，那些字画若是画得出色，可以卖给别人。不过此事，不可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
望舒望着远处空旷的黑夜，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她在谢府已是不愁吃不愁喝了，可她远在吴州的亲人们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天一直这么旱下去，下一回被卖掉的可能是苏云，也有可能是苏雨。
只是她与眼前的这个水谷，也不过才见了两回面。
一时，她有些踌躇不安，手中的糕点被她来回拨动着。
谢懋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糕点，便说道，“你先跟我一块画画，此事日后再说也无妨。”
望舒点点头，“我再想想。”
说完后，她就跳下了石头，远远跑开了，很快就不见身影。
谢懋留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收起石头上的画，目光触及到画上的那几个脚印时，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在外头那些人的眼中，他是白石郎，是神童。
在祖母的眼中，他是谢府唯一的希望。
可那些都不是他。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画上的一只脚印，这才是他。
谢懋抱着画回去时，水谷正靠着祠堂的墙壁打盹儿。
谢懋上前故意踢了他一下，他被吓得打了个激灵，骨碌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少爷，你回来了。”水谷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