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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遥月，疏疏朗朗，几颗星子忽明忽暗，如花朵般，绽放在天际。
谢懋大概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否决了。
转念一想，她本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眼下的日子，都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喜欢就好。
“好，我答应你。望舒，我准备让驼云把你的这幅画拿出去寄卖。”
望舒听完后，有些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水谷，这幅画可以吗？”
“嗯，我说可以就可以，望舒，你的画风别具一格，第一回寄卖，先不管能卖多少钱，只要能卖出第一幅画，后面就不必担心了。”
“好，我听你的。”
谢懋没想到望舒这么信任自己，忽而想起自己是假冒的水谷，又有些愧疚不安。
“望舒，倘若有一日，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嗯？你说什么？”
她的眼神清澈，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新月，笑起来，弯弯的。
皎皎月光在她的脸上笼上了一层轻纱，莹白的肌肤发出淡淡的光，脸颊红润润的，像抹了胭脂。
谢懋忽然想到了春日枝头的木芙蓉。
望舒见他不说话了，侧头看向他时，谢懋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慌张张避开她的眼睛，装作正在赏月。
“没，没什么，总之，我不会伤害你。”
温软的月色静静地淌进了他的心里。
“嗯，我知道的。”
夜色沉沉，二人皆不再说话，同望着天边的明月。
“驼云，我总算明白今日少爷为何不吃咱俩做的长寿面了，原来是上望舒这儿卖惨来了。”
水谷靠着一个桂花树，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一旁的树叶。
“你懂什么，这叫知音难寻。”
“驼云，我和少爷一块长大，难道还不够了解少爷？再说，我不了解，你就了解？”
驼云摇摇头，“水谷，有时候并不是呆一起的日子越长，就越了解对方，少爷心里怎么想的，你我都不知道，唯有望舒懂他。”
水谷听得云里雾里的，“算了，回去吧，少爷高兴就好。”
自从谢懋将寄卖字画的事交给驼云后，驼云也十分尽心，没事就出府四处打听寄卖字画一事。
昨晚谢懋将望舒的秋塘枯荷图交给他后，第二日一早，他就带着字画出了门。
经过这段日子的打听，他在心底也有了个数。
西城的字画店的伙计嘴巴太大，喜欢问东问西，东城这家字画的伙计嘴巴严实，送过来的东西都敢收，只是价钱给的不如西城那家店高。
驼云想了想，还是挑了东城这家，价格虽低一些，但不容易坏事，只要自己谨慎，日后也不容易被麻烦事缠身。
店铺的前门是给正常的卖家和买家走的，像他这种隐姓埋名的卖家，通常走的是后门。
上这里寄卖字画的卖家，有像望舒这样，想用字画换钱的普通人，也有富贵人家那些不争气的子弟偷偷把家里的字画拿出来卖了，拿着钱去潇洒的。
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这些东西，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碰到的，这些人每回过来，都是神神秘秘的，除了掌柜，其他人都见不到他们。
谢懋将此事托付给驼云，并不止是驼云认识的人多，还有他曾经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家中出现变故后，才被官府统一发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