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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笑声瞬间止住了。
谢懋解下斗篷，递给春喜后，在门口站了一下，待身上的寒意散去后，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少女端坐在陈老太太的左下方。
少女柳眉杏目，右边的眉尾有一颗小小黑痣，身上穿着海棠色撒金花的袄子，脖子上一圈雪白色的狐狸毛领更是衬得她十分娇俏。
“祖母。”
谢懋恭恭敬敬地冲陈老太太行了个礼，陈老太太十分满意，笑着冲他点点头。
早在谢懋进门时，陈娇娇就已经偷偷瞄了他一眼，这一眼，足够让她面红耳赤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眉如青山，目如朗月，将她从前见过的男子都比了下去。
这一切都落入了陈老太太的眼底，她心底有些得意，到底还是娘家人，不愿让她就此失了礼节。
“快快坐下，今儿天冷，春喜，快将姜茶端上来，给少爷驱驱寒。”
她这一句，让陈娇娇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恋恋不舍地挪开眼睛后，红着脸，低头把玩手里的帕子。
春喜早就端着姜茶在门口候着了，只等陈老太太吩咐了。
听见陈老太太的吩咐后，急忙端着姜茶走了进来。
“少爷，姜茶来了。”
春喜端着姜茶，恰好站在陈娇娇的对面，陈娇娇忍不住想偷看谢懋时，却只瞧见了春喜的后背，惹得她一阵气闷。
一碗姜茶下去，谢懋身上顿时暖哄哄的。喝完后，他将碗还给了春喜。
春喜忽然掏出一方帕子，想递给谢懋擦擦嘴角。
谢懋似乎没有发觉，他低头，侧过身子去端一旁的茶杯。
陈老太太扫了一眼春喜，春喜的手一僵，收回了帕子，低头端着空碗下去了。
陈老太太继续说道，“这是你舅姥爷家的表妹娇娇，你们小时候曾见过，可还记得？”
谢懋在心底暗自腹诽，这丫头最是刁蛮了，当初可是撕烂了我的一幅画。
“回祖母，孙儿还记得。”
“娇娇，这位正是懋儿。”
陈娇娇见状，起身规规矩矩的冲谢懋行了个礼，谢懋回礼后，拿出自己备下的见面礼——一套文房四宝。
陈娇娇红着脸收下后，示意身后穿水青色袄子的丫头翠环将自己带过来的见面礼给了谢懋。
陈老太太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中，陈娇娇虽然是被娇宠养大的，但该懂的礼数，一样也没落下。
自从谢懋来了后，陈娇娇一改方才的活泼性子，羞答答的坐在一旁，偶尔小声回几句话，谢懋险些以为眼前这位刁蛮得大小姐转性子了。
陈老太太见差不多了，招手让春喜将晚膳呈了上来，祖孙三人默默用完了晚膳后，春喜又备上了茶水，退出去后，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她始终以为和其他下人是不同的，可今日陈娇娇一来，她那些不同于其他下人的优越感变得一文不值，就像眼下这情况，他们在里面有说有笑，而她更像一个外人。
北风裹挟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自耳边呼啸而过。
春喜望着沉沉夜色，风声和落雪声乱了她的心绪，寒风吹过来时，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觉得那潜入心底的凉意始终散不去。
用过晚膳，说了一会儿话后，陈老太太也有些疲惫了，便让谢懋送陈娇娇回翠玉轩。
雪仍旧下着，势头不减半分。
谢懋刚出来，春喜就已经抱着谢懋的斗篷在外面候着了。
“少爷，奴婢刚才……”
陈娇娇看了一眼春喜，大致猜出了她的心思，撇了撇嘴，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