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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雾气在院子里的树木间穿梭。
谢懋靠着院子里的树底下，半眯着眼睛，往屋檐下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台阶下坐了下来。
“望舒，今晚的夜色真好！”
望舒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一团团白雾，嗅了一下鼻子，“少爷，你今晚喝酒了。”
这是谢懋第一回喝酒，显然有些不胜酒力，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一层醉意，绯红一片。
“嗯，喝了一点点。”
“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不用了，望舒，我没有醉。”谢懋扯住望舒的衣袖，按住了她，“我清醒着呢。”
为了让望舒相信自己，他折了一根树枝，借着月色，在地上画了一枝寒梅。
望舒歪着头看了看，看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说了句。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歪了。”
谢懋这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今晚他的确有些醉了，下马车时，都是被驼云扶着下来的。
方才踏进院子，见望舒坐在屋檐底下做绣活儿的模样，忽而生出一股妻盼夫归的念头，连酒意也醒了三分。
他这一笑，宛如仙人踏月而来。
积在望舒心头上的那点桎梏，瞬间也跟着冰雪消融了。
她顺手拿起谢懋手中的树枝，在一旁添了一轮明月。
明月当空，寒梅傲雪。
春喜过来时，谢懋和望舒二人正盯着地面说着话。
“少爷，望舒，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般高兴。”
春喜远远就瞧见他们二人坐在台阶上说话，这一幕，刺得她的心又酸又胀。
“没什么。”
谢懋用脚在地上蹭了几下，地上的寒梅傲雪图瞬间无影无踪。
“少爷，我扶你进屋子去。”
春喜正欲上前扶着谢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逼开了，她的手僵在了原地。
“春喜，少爷今日喝了点酒，我扶少爷下去歇歇，你去给少爷煮碗醒酒汤送过来。”
驼云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扶着谢懋，就往屋子里去了。
他们刚走，春喜的脸就冷了下来。
“望舒，你从前在厨房当差，那里规矩少，如今既然在少爷的院子里当差了，就该收收心，今儿天还冷，倘若少爷病了，如何跟老太太交代。”
“是少爷说不用的。”
“少爷是主子，主子做得不对，下人在一旁就该劝劝，而不是让主子由着性子来。方才你倘若多劝劝，少爷也不会在这里坐这么久了。再说你是丫头，哪有丫头和主子坐一块的，像什么话。”
春喜今晚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明显是借着由头给望舒立规矩。
“春喜姐姐，我记住了。”
望舒捏紧手中的帕子，她不明白人心为什么变得那么快。
“不要每回都说记住了，得往心里去，好了你也下去吧，去烧些热水，一会儿少爷要洗漱。”
谢懋院子里的热水都是厨房烧的，这会儿厨房的人早就歇下了，春喜这是把望舒当粗使丫头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