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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几乎没有驻足看他的，等了半天都没一个人施舍半个铜子儿。肚子里咕咕直叫，心里有些着急。
有了！
秦放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那首广为流传的歌曲……
顾不及羞耻和自尊，壮着胆子唱了起来：
竹板一打响叮当，祝您发财又健康。
今日我来讨口饭，希望老板大大方。
竹板打来话就长，众位叔婶听我讲。
……
按着看段子的回忆，声音朗朗上口，节奏欢快动听。心想反正这世界没人认识他，怕啥？
脸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路上行人闻声围过来看热闹。看着卖力的表演，有心善之人朝他跟前的破碗里丢个铜板。
眼见效果不错，秦放是越唱越起劲。时不时还露出几个滑稽的动作。逗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如此碗里钱更多了。
直到铜板垒的满满当当。才跟大家鞠躬致谢。这歌是没有结尾的，只要跟着节奏加上随机应变，就能一直唱下去。
揣着不小的收获，美滋滋的去填饱肚子。大大小小的铜板，印着不同的字。逗了逗街上的小朋友，才搞清楚这面额。
碗里最多的是一文钱，也有几个五文和两个十文的铜板。
第一次靠自己挣来的钱买食物，他含泪吃了五个大馒头一碟咸菜。
菜里咸味儿不够，还泛着些苦，义军后卫营里的菜汤也是。是菜的问题，还是嘴的问题？心里在琢磨，嘴里可没停下。
……
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领着几名彪形大汉威风赫赫跨步而来，“大人，就是他！就那长个胎记的小子。”
大汉们所着青黑制服，胸口赫然绣着一个“捕”字儿。
秦放正吃呢，一口馒头还在嘴里嚼，突然脑袋就被双大手死死给按在了桌子上。胳膊被反钳着，肩膀刺痛酸麻极了。
一看着像捕快头儿的男子，上前怒气冲冲问道：“兔崽子谁让你在这儿卖艺的？臭要饭的胆子挺大。问过老子了吗？”
这捕头长着圆盘子一般的大脸，一圈卷曲浓密的胡子，快要看不见嘴。眼睛小成一条缝，用力撑开眼皮儿反而有些滑稽。
卖艺？
秦放听这话一头雾水。吐出嘴里还没咽下的馒头，“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什么时候卖艺了？”
捕头立马大声呵斥道：“还敢狡辩，这小乞丐和那路人，都指证你刚刚在街角又唱又跳，打赏不断。死不承认吗？”
闹到这儿，秦放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唱的引人围观，本质就是一种卖艺行为。
一旁的小乞丐连忙搭话，“对，就是他害我们哥几个一文钱都没讨着。”
这么说也对，秦放在人流汇集的上游表演，一番操作下来有同情心的人都把钱打赏给了他。行人再往前走的时候极少会再次打赏了。
想到这儿，就连忙求饶：“大哥消消火，我知道错了，再也不在这儿卖艺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回就饶了我吧！”
捕头抬起一脚踩在凳上，弓下腰来，一只胳膊枕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用力扯着秦放的耳朵。蔑笑着说：
“哼，饶了你？说的轻巧，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好捏吗？”
“哎~哟，大哥，轻……轻点。”秦放吃痛喊道。
有不少行人被这一幕热闹，逗得讥笑出来。秦放瞬间感觉自尊心受到严重践踏，甚是委屈和恼怒。撅着嘴说：
“几位大哥，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肚子饿了挣口饭吃。大不了我走就是。”
捕头松了捏住耳朵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脸，歪起嘴角冷眼道：“讲道理？老子今天好好给你讲讲道理。”
随后轻轻挑了下眉毛，对着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锁押秦放的两人，立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招呼上来。
他哪里知道在封建社会，一个芝麻绿豆的官可以随意对普通百姓施加暴力呢？更何况现在他就是贱命一条的叫花子。还以为这是可以用嘴讲理的地方？
拳头和脚尖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他身上，本能的抱头蜷缩在地，像一只蚕虫似的。
不知哪里来的一记重脚猛的踢上脸，从鼻子袭来的巨大酸痛感扩散到整个头部。秦放瞬间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地上铺满着稻草。角落里的老鼠发出“吱”叫声。靠顶的外墙镶着一扇木桩隔起来的窗户，外面已经天黑了。仰面望去……
头顶一扇粗木排列的大门，门上一指粗的铁链，锁得死死的。不知道沉积多少年的污垢，让柱子看起来油光水滑。
留出来的缝隙刚够伸出一只胳膊去。门外的地上放着一只陶碗，好像八百年没洗过一样酸臭无比。
这环境、这氛围！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哪里！
监狱！
想要挣扎起身，可浑身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鼻梁肿起来的大包，凸立在视线里，好像骨折了一般。两只手臂肿胀得支楞不起来。
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尝试着喊了几声“冤枉啊！”可压根没人搭理，隔壁牢间里传来几声莫名讥笑。
古装电视剧里的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