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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谭凤娟却如获至宝。
她站在田头，遥看一望无际的田野，心里激动的不得了。
正是午阳，太阳顶在头顶上，田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谭凤娟踢掉脱了帮的破凉鞋，赤着双脚踩在菜地上，放下竹篮子，拿起锈剪刀开始麻利地剪菜根子。
她的身后，是奶粉奶粉的三小只。
“姐，这青菜地好大，地里种的菜够我们家吃一辈子了！”
大妹风英学着谭凤娟的样子，踢掉了凉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菜地上，开心到飞起来了。
泥土有点硬，戳在脚底生疼的，她连呼了几口气，忍着不喊痛。
“姐，等等我，我也要脱鞋子。”
二妹凤玲穿着一双磨破了底的旧凉拖鞋，在后面吧唧吧唧地跟着跑，还没有跑两步，就被身后的三妹凤南拽住了裙角，一个跟头跌翻在地上。
她索性扔掉凉拖鞋，抱起三妹凤南，跌跌撞撞地朝谭凤娟的位置走去。
“姐，我也要脱鞋鞋……”
三妹凤南跟着吼。
“凤南，三姐抱着你，你本来就是光脚的，哪来的鞋子？”
大妹凤英在前面边笑边说，一不小心被一块硬土杠到脚底了，立即跪在了地上。
“别闹，赶紧挖菜，凤英你望着点风，别把菜农吵醒了，不然连菜屁股都没得吃的。”
谭凤娟只顾埋头挖菜，她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功夫就挖了一片地，竹篮子里的菜帮子已经淹没了蓝底。
她特别怕菜农出现，心里很紧张，下手速度不由自主地就快了很多。
家里虽然还有一些省下来的粮票，但是却没有钱买米，离妈妈关饷的日子还有几天，一日三餐的稀饭，已经把肚子里的那点油水刮干净了。
昨天的马屎三小只一个个都没有吃到，唯一补油水的小零食，全部被肖炳国半路截胡了。
她得加油拣点菜帮子，和在稀饭里，给生活加点绿。
上个月底断粮的时候，谭凤娟一个人也来过这里。
那时，满地的青菜都是小秧苗，还在生长状态，一颗颗碧绿碧绿的，非常亮眼。
此后，她也偷偷地跑过来几次，跟踪菜秧苗的生长速度。
只有今天，她终于跑对了。
满地的青菜只剩下菜帮子了，可以让她废物利用了。
谭凤娟埋头苦干，汗水挂满了小脸，身上的花裙子湿透了。
“姐，你能不能让咱妈今天晚上借点米呀，青菜煮饭可香了！”
二妹凤玲满脑子转动的就是吃，一勺猪油拌饭能干掉三碗青菜煮饭。
“往哪借？上个月借霍大娘家的三斤米，到现在还没有还，再借咱妈肯定开不了口的。”
谭凤娟埋头干活，仿佛有人和她抢菜似的。
“姐，那头来人了，快跑！”
大妹凤英吼着嗓门喊，拎着凉拖鞋就准备跑路。
“跑你妹，稳住了，这菜都是烂地里沤肥的，没人要的。”
谭凤娟抬头望了一眼，手上继续动作着，一刻不停。
不远处，一个老菜农头上顶着草帽，左手拐着一只大蓝子，右手拿着一把大镰刀，正往田埂上走。
他的身后，是一只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