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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瘟比，你不嘴馋会死吗？人家兔崽子血口都喷到你妈身上了，这下你开心了吧？”
凤娟妈听着窗外的骂声，抬手就给了凤玲一个响亮的耳光。
“妈，下次我不了……”
凤玲被妈妈一个巴掌扇翻在地，鼻子里涌出一团红红的鲜血。
这个巴掌是想打出凤玲的记性来，所以下手已经没有了轻重之分。
凤娟妈本来就看不惯肖家人狗眼看人低，加上凤玲烂嘴皮子不争气，偷吃霉豆子被戴了贼帽子，心里一直不痛快。
眼下看见凤玲又被肖炳国引诱，一家人无端被辱，连自己都被一个几岁的小毛娃骂了，自然是气上心头。
凤玲被这一巴掌扇得心惊胆战，她知道妈妈真的生气了。
她伸出一只小手，擦了一下涌出来的鼻子，看了看手里的血，吓得“哇啦”一声哭了起来。
“凤玲，别哭，姐给你拿棉球。”
谭风娟放下手里没有吃完的锅巴，拉起凤玲走到半截柜旁边，打开柜门摸出一块红手绢。
她从包裹的红手绢里揪出一团白绵球，然后在手里卷了卷，轻轻地塞进凤玲流血的鼻洞里。
鼻洞被堵住后，凤玲抽泣了几声，独自爬到床上，抽着抽着就睡着了。
凤英抱着凤南，在一旁给吓得不轻，也乖乖地爬上床，躺在床上装睡。
只有谭凤娟麻利地拾起碗筷，去后院用井水刷锅洗碗。
她一边洗碗一边偷偷看着妈妈，凤娟妈这会儿正呆坐着，两只眼睛空洞茫然地看着她。
“凤娟，过几天去大石佛寺探监，这次我一个人去，你在家看着她们别乱跑。”
凤娟妈突然想起快到探监日了，木讷地说着，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妈，这次带上她们一起去吧，我爸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谭凤娟心里想去，她每个月都巴望着探监的这一天，能亲眼见见爸爸。
“来回车票太贵，大人去一趟五分钱，小孩子是半价，还要给你爸带点吃的东西去，霍大娘家的三斤米关饷发了工资还要还，能省就省点。”
凤娟妈眉头紧锁，脸上的肌肉很僵硬，一点表情都没有。
“妈，我聚了一些淘米水，下个礼拜卖了钱，刚好可以付我们全家的来回车费了。”
谭凤娟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去，大石佛寺农场远离市区，坐郊区车来回路上要六个小时，把三小只单独留在家里更不放心。
以前探监，三小只都在幼儿园里。
这次不一样了，幼儿园放暑假了，三小只留在家里那么长时间，实在太不安全了。
既然是一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体行动，互相也多个照应。
“也好……”
凤娟妈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她有点儿累了，索性上床睡觉。
上了床，她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憷。
忽然，她想起缸里没米了，硬着头皮爬起来，从米缸里拿出米袋子，推开前门朝霍大娘家走去。
天还没黑，晚霞映在天上红彤彤的。
从自己家到霍大娘家只有几十米远，凤娟妈走了足足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