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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凤娟捂着脸颊，硬是憋住眼泪，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凤玲。
作为谭家的长女，她经常以长者自居，任劳任怨护着自己的三个穷妹子，哪怕自己受辱，也不让三小只受外人欺负。
对待凤玲，她是最宽容的。
凤英比凤玲大，按理说更懂事点，挨骂的自然就是谭凤娟就是凤英了。
凤南比凤玲小，每次凤玲欺负凤南了，因为凤玲溜得快，原本要惩罚她的，也不了了之。
所以，凤玲在家里有点无视规矩，胆子也越来越大。
直到今天，凤玲真的动了手，直接扇了谭凤娟一个大巴掌，谭凤娟还在忍让，担心让妈妈知道了，凤玲会挨揍。
“凤娟，在前门后拿一捆麻绳来。”
凤娟妈扯高嗓门，喊了一句。
“来了，妈……”
谭凤娟捏着书包，飞快跑向前门，从门后的铁钉上取下一捆麻绳，飞也似地跑向后院。
身后，凤玲瞪着双眼，紧紧地盯着谭凤娟手里的书包。
鸡蛋没有得手，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刚才，她以为自己的一个巴掌，能换回一只鸡蛋。
没有想到，没有得逞。
直到凤英和凤南起床，直到一家五口吃完早饭，直到一家人全部赶上头班车，凤玲也没有得到机会，成功拿下谭凤娟手里的书包，夺回鸡蛋。
上车的时候，凤娟妈抱着凤南走在最前面，第一个上了车。
凤英手里拿着一个纸叠的飞机，第二个上了车。
等到凤玲上车的时候，她故意落在最后，眼睛瞄着谭凤娟肩膀上的书包，等待着机会。
谭凤娟留了一个心眼，趁凤玲不注意，把两个鸡蛋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偷偷地放进了自己的两个裤子口袋。
书包里，只有一袋子炒面，沉沉地落在肩膀上。
“凤玲，你先上车。”
谭凤娟给凤玲让出路，提醒她先上车。
“姐，你先上车，我后上。”
凤玲一双眼睛瞅着书包，落在谭凤娟的身后。
“凤娟、凤玲，快点上车，后面人多，快点儿，别给挤着了。”
凤娟妈抱着凤南，和凤英各自找了位子坐下，不放心地看着车下的两小只，高声喊着。
“妈，来了！”
谭凤娟顾不上先后，推着凤玲一起上了车。
凤玲走在头里，心里一阵不甘心。
无奈谭凤娟用身体在后面顶着自己，不走也不行。
谭凤娟上车后，里面的位子已经坐满了乘客。
谭凤娟把凤玲用力推到凤英的位子上，两人合座一个位子。
谭凤娟自己站着，身体靠在前门的横杆上，两只手不时地摸着裤子口袋。
隔着口袋，两只鸡蛋还在，圆圆的，硬硬的，外壳还是完整的。
后面上车的人，不断地朝前挤着。
前门横杆处，是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那里比较空旷，相对人贴人的窘境来说，口袋里的鸡蛋不容易被碰碎。
最后一个上车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他挑着一副扁担，费力地朝前挪动着。
扁担的前后两头，各挑了一只麻袋，里面装着马铃薯，沉甸甸的。
中年男人只顾着上车，横冲直撞。
扁担不长眼，硬邦邦地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插在了谭凤娟右边的裤子口袋里。
只听“咯嘣”一声响，接着就是蛋壳破碎的声音。
“完了，鸡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