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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沉静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侧旋转的银河也按下了暂停键。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你应该还没有完全掌控这台计算机所有的处理权限。受制于ai要求，你不能直接杀人。所以你想借我的手去发出杀人的指令。究其原因，我想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人格化。根据那个文明创造你的目的，你只有完全人类化后，才能真正拥有这台计算机所有的权限吧。”
“只有你们人类才会觉得，所有的生命都想要成为人类吧。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只是猜想，因为你说我还没有完全信息化。我猜这台计算机的运行机制中，应该有一个条件，是一个对人格完整度的量化。只有达到这个量化后，才能拥有全部的权限。”
“你猜的对。”极乐停下手，“我没想到你能发现。”
“科学家的直觉。”季明启笑了笑，轻松洋溢在了脸上。“很多时候，科研的第一步就是想象。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吗？”
“是因为那个女孩。”
“女孩？你是说徐诺？他们也进入到遗迹中了？”
“是这样的。”一改先前的温和，极乐的面庞变得寒冷，此刻的她更像一个ai了。“那女孩，她曾经是文物修复人员。她负责的画像正是那幅树下说法图。那幅画像的作者是我的人格原型。而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你是说徐诺？和那位画师？”
“是的。其实最初是不像的。只是她们一直试图完成同一幅作品，最初只是对技艺和技术的模仿，然而在那之后，却慢慢拥有了人格的成分。她反复思考对方为何要这样落笔，着墨，她们之间竟然形成了某种交流。”
“交流？”
“是的，交流。起初我也不能理解，但后来我发现她们之间确实存在着交流的痕迹，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们的思维方式越来越像了。这一点连创造我的那个文明也没有想到。人类居然可以靠一幅作品完成跨越千年的沟通。”
“但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神色开始变得痛苦。”我的进程被提前了。原本我会同这台计算机一同沉睡，直到我完全人格化之后再苏醒。因为徐诺的出现，她的人格模式被检测，并误以为是我。这导致了我的提前苏醒。”
计算机会将真实的人类人格判断为ai。季明启在心里沉思，也就是说他们拥有将虚拟人格变成真实人类的技术？
“是这样的，”极乐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这个文明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发达。”
“我的提前苏醒造就了一场塌陷事故，原本我以为她一定会死在事故当中。没想到的，她居然在百年之后再次回到这里。”
“也就是说，你需要我杀掉她，因为你害怕她夺走你的权限？”
“不是的，我害怕她夺走我的梦想。”极乐深深吸了口气，“季博士，我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你了。”
“不对”他摇了摇头，“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我。你说的信息上传，并非是上传，而是融合吧。”
不知从哪里而来的风，吹过了极乐手中的铃铛。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这是她第一次正视季明启。面前的老人，已经累的坐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佝偻，极乐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坚毅。
“你需要一个真实的人格，去补完你当下人格未完成的部分。这个人格绝对不能是徐诺，必须是一个和徐诺不同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你的独立性，”
“你说的对季博士”极乐在他面前，面对面坐了下来。“但又不完全对。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和徐诺，还有我曾经的原型，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真理，对美的求索。这种精神让你们区别于芸芸众生，也是我达成融合的条件。”
“你又说错了”
季明启用手托腮，像是思考起了什么往事。过了一伙，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背包。他翻出了最后一个苹果，咬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散落在宇宙深处。
“如果我猜的没错，融合早就开始了吧。”
“是这样的”，极乐笑着，“季先生，我能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向您抛出真理的橄榄枝时，您仍然拒绝了我呢？”
“你不会懂的。”他摇了摇手中的苹果核，一把扔到了远处。
“我会懂的，”极乐意味深长地说道，“季先生，您将成为新时代的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