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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明，消失了，如同他没有出现过。
时光流转，时间直接把这个不怎么留下讯息的男孩抹去，让他成为了一个只在少数人记忆中出现过的过客。
又是一个早晨，前往综合楼的大道上，乔舒站在树荫下，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每天都会在不同时间等人的家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再没有领袖们的带节奏，没有外界某些事物的影响，大家对之前横幅事件这件事讨论的热衷度，明显不高。
什么女巫，什么妖术，都没有出现。
喜欢八卦的人刚开始确实出现了不少的推测和研究，但是在最后究其本质发现大概率还是会扯到当时示威的事情，于是不了了之。
人们像以往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被影响，那条横幅也被学校没收。
“四面八方都是南商军。”乔舒喃喃说道，“到底是为什么。”
时间这个磨刀石不断打磨着乔舒的感知，她的直觉越来越敏锐，她知道这一次陈枫明被抓进去可能，真的和她有关系。
奇怪啊，从第一次陈枫明想要接触她，询问事情的时候，乔舒就应该明白陈枫明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而是在713身上。
看来是自己实在是孤单太久了，敏锐的观察力被感性覆盖，她居然一时真的以为会有人来帮助她。
中央人，滨城人，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还可能有什么原因呢？真是好笑，这么明显她都看不出来。
陈枫明这个人就算乔舒接触得再少她也会知道，陈枫明不可能会与这场大火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是自己父亲也会比陈枫明的可能性大。
陈枫明触碰到了713的禁区，一个男爵掩盖了起来不可言说的秘密，一般人触碰到，多半只能死路一条。
更何况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中央孤儿。
道义上说，乔舒不希望陈枫明死，这不应该，陈枫明哪怕再坏他也帮助了乔舒。
但事实上，要是陈枫明真的没出现问题，那就代表了乔舒是一个真正的工具人，他身后有着中央的靠山。
太矛盾了。
不知道怎么办，也不了解怎么办。
乔舒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她转身离开，心情复杂地走向了综合楼。
任何事物都会有自己的思考，哪怕是个工具。
。
大学内小公园的凉亭，一个女生坐在那里，看起来是在学习，也说不准实际上在干什么。
钟悦何的嘴里叼着根笔，她将本子合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
陈枫明被抓进去了，据说有纵火的嫌疑，这事情一点都不意外，以南商军发疯的性格，谁都要抓。
钟悦何看着罗茜儿写下的那篇为自己带来荣誉的散文，还是不能理解罗茜儿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写出这么完美的文章的。
而陈枫明又是为什么值得罗茜儿写出这篇文章。
钟悦何写散文这么久，各种大师的作品都看过，都想办法临摹过，临摹出来也有皮无骨，但是罗茜儿的文章她甚至连皮都抄不出。
很奇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左思右想，可能是因为陈枫明和罗茜儿跟自己所处的世界都不在一个思维吧。
自己的世界中大家都是因为利益在一块的，因为钱在一块的，每个人都因为那点自己的利益维持着薄弱的关系。
领导者和服从者都在维护着自己的自身，当这个纽带破裂的时候，关系自然也就消散了。
钟悦何已经不再是会长，她所造成的错误也不足以服众，严甄蓉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她，钟悦何的电脑帮手齐陨也转学不再出现。
当社会身份破裂了之后，钟悦何现在孤寡一人。
或许还可以靠着脸混点饭吃吧？那又有什么必要呢？当这件事情真的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钟悦何越来越厌恶这种外在关系了。
她的父亲也理解这一点，总是告诫她人的关系是很薄弱的，只能不断地进步再进步。
但凡她的父亲有一天无法再榨取油水，那么她的母亲也会和严甄蓉一样离开她的父亲。
他们都知道，这些规则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没有真情存在的利益纽带关系，也许就是他们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犯法道路上走钢丝的原因吧。
在那些人相处的世界中，失去利益，失去一切。
落叶从树上慢慢地掉了下来，钟悦何看着落叶，沉思良久。
突然，她嘴中的笔被抽了出来，一下子还有点硌牙。
钟悦何吓了一跳，迅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皱着眉头说道：“你干嘛啊。”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来的人是谁。
不速之客把笔丢到了桌子上，无神地看着钟悦何。
“骚狐狸，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你妈可爱呢。”
定睛一看，来者是多年以来的老朋友了，原本平民派的学生领袖周碳。
是两个针锋相对的人。
钟悦何刚想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反驳，但是想到了如今他们也没有戴着面具的必要了，把手放了下来，然后缓缓叹了口气。
“习惯了。”
周碳坐到了钟悦何的对面，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粗犷。
“找我干嘛。”钟悦何说，“在你的帝国崩盘了之后找我这个同病相怜的家伙交流难受吗。”
周碳不耐烦地说：“老子没那么无聊，我好兄弟还在陪我玩，不像你是个孤寡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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