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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夕宇,妳态度怎么这样啊?」伴随她一起来的友人看不过来,也加入了战局,但陈晓风已经走到苏夕宇身边,挑眉放大音量,吸引了走廊上的视线:「干嘛啊,是谁先来打扰别人男朋友的?」
苏夕宇往前一步,轻轻偏头,压低了声音:「是啊,是谁的妈妈,先来打扰别人老公的?」
她满意地看见朱芷均温婉无暇的脸上血色尽褪,瞳孔震颤着,僵持好几秒后才像终于醒神,匆匆拉了朋友一起离开。
苏夕宇回过头,挽着陈晓风的手,笑嘻嘻地:「谢啦。」
「不客气,记得今天的作业也麻烦妳啊。」陈晓风笑得明朗。「洛宇征不用这么大反应嘛,只是好玩而已……喂,我话还没说完耶!」
但洛宇征已经重新回到座位,苏夕宇撇撇嘴,故意和陈晓风嬉闹,一眼也不再看他。
那天洛宇征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一直到当晚球队练习后她照例留下收拾球场,碍着队友在场,洛宇征不得不留下来帮她一起收。直到球员散尽,他也收起了表面上最后一丝暖色。
「怎么,你还要为了朱芷均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苏夕宇锁上休息室的门,转身率先开口,洛宇征白玉细致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瞳暗潮汹涌,流转着她无从碰触的深沉。
「妳希望我玩小孩子的游戏,除了妳不跟任何女生说话?」
「就只有朱芷均不行,你做不到吗?」苏夕宇无视他讽刺的问句,声音还是一贯的文雅柔和,话里隐约的阴冷云淡风轻。
洛宇征眉间有锐利的少年气息一闪而过,很快被压抑下去:「苏夕宇,妳还是这么偏执,芷均到底哪里惹到妳?」
「我再说一次,在不让别人知道的前提下,你想要和谁来往、甚至是偷偷谈恋爱我都无所谓,唯独朱芷均不行。」苏夕宇优雅地保持微笑,指尖抬起轻轻划过他眉间微蹙的皱褶,「这是我给你最大的自由,该知足了。」
他冷冷勾唇,拨开她的手,凛冽气质严丝合缝无一分破绽:「我不接受这种没有理由的霸凌行为,苏夕宇,我不是妳的帮凶。」
不等她回答,他径自与她擦身而过。
「洛宇征,」苏夕宇丝毫不生气,还是微笑着叫住他,回过头,长发在空中划出漂亮弧度,「告诉我,你是因为那个人是朱芷均,才会这么说吗?」
「不。」洛宇征推开体育馆大门,没有回首,「是因为这是妳苏夕宇要做的事情。」
苏夕宇眨了眨眼。
「我太了解,妳可以多残忍。」冷涩的嗓音落地,那身球衣消失在夜色里,再未回顾。
苏夕宇轻轻一笑,索性就回身在礼堂的讲台边缘坐了下来。偌大体育馆剩她独自一人,像一个空旷悠远的宇宙兀自运转,无人踏足。
洛宇征没有说错,她睚眦必报,因为她自幼的经验告诉她,只要稍一松懈,敌人绝不会怜悯她的脆弱,这是人性。
像十岁时的她与朱芷均打完架,独自站在教师办公室外罚站,一身制服撕扯得破烂不堪,却硬是一句道歉都不肯出口。朱涵均领着一群同学围观,几个调皮的小男生开始上前逗弄,有人抓她一把头发,有人扯她一下制服,像是见了好玩玩具般哈哈大笑。
他们叫她疯子的小孩。
她不堪羞辱,眼底含了泪,却听见办公室里平日待她温柔的老师轻声细语谈论:「妳看看外面,苏夕宇先动手还有脸哭,这个小孩真的很没家教。」
「单亲家庭嘛,她妈妈不是进了疯人院?也难怪家教不太好。」
「要是我是她爸,才不要这样的小孩,麻烦死了。」
沉湎回忆的苏夕宇下意识忘记呼吸,直到窒息感铺天盖地才狼狈地喘了口气,差点从讲台边掉下去,她大口吸气,胸腔逼仄的疼痛并不尖锐,更像一把钝了的刀,一下一下挫磨。
在那之后她转了学,一路从国小到高中都维持人前完美有礼的形象,一年后母亲从精神病院回来,更是下定决心不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说苏夕宇没家教。直到现在,仗着洛宇征庇护与她的完美成绩,无人敢再蔑视她。
苏夕宇的人生像极了没营养的肥皂剧,观众前一幕幕都是精雕细琢,幕后所有狼狈不堪都是不为人知,而她是那个孤注一掷的反派,只能把那狗血剧本贯彻到底,演到疯演到死。
或者演到,再也没有人想得起剧里曾有这么一个绝望的角色。
苏夕宇看着空无一人的台下,神经质地勾出一抹笑,呢喃。
「没事的,苏夕宇,妳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