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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褚修华便问为何，杨才人只说是因为汤碗过于烫手。
李昙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日日相处的杨才人，竟然是兰泽的细作。
“朕让人去查探，结果查出来的竟然还不止这些。”
李昙穗眸中满是震惊，她转头赵衍看去，只见赵衍神色自若，看不出来喜怒。
“盛昭仪身边的侍卫，是你派人送去的；白新宜房里的瓷器，是你唆使褚修华动的手脚，还有，”赵衍说到这里，面色陡然暗了下来，“你时常邀约宫中妃嫔吃锅子品茶，也是因为那些东西里加了无法被太医察觉的避子药。”
李昙穗原本还心存疑虑，想着杨才人虽是细作，但也没做些什么害人的事。
谁料赵衍一番话，将杨才人所做之事全部都抖落了出来。
盛昭仪和白新宜的死，褚修华疯癫，还有这么多年后宫妃嫔皆无子嗣，竟然都是杨才人下的手。
“是又如何？”杨才人低下头，森森一笑，“我就是要让我的孩子成为新国君，只要你死了，这南周的江山，就是我们兰泽的！”
“可惜，你辛苦生下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就连你自己，也要殒命在南周皇宫里。”赵衍面露嘲笑，低头俯视着床榻上的失败者。
“齐庸，把药拿来。”
赵衍一声令下，齐庸便端着一碗药从屏风后步入内殿。
看着床榻上杨才人愤恨不甘的模样，赵衍面色如常地开口：“杨才人产后血崩，不幸丧命。朕深感痛心，以妃位之礼将其下葬，所生皇子由皇后抚养。”
“赵衍！你一定不得善终！南周的江山，定会落到我们兰泽手中！”
赵衍冷笑一声：“送杨才人上路。”
听到赵衍一声令下，齐庸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汤碗，掰开杨才人的嘴，便通通灌了下去。
杨才人本就早产生子，浑身虚弱，根本反抗不了齐庸灌药的手，只能被迫喝下了大半碗汤碗。
那汤药效果显著，喝下去没多久，杨才人便面色扭曲，紧紧捂住肚子滚下床来。
她痛得双眉紧拧，惨白的唇也咬出了血，口中呻吟声不断。
杨才人双眼紧紧盯着李昙穗怀里的襁褓，撑着身子一点点地往李昙穗爬过来，光亮的地砖上留下一条殷红的痕迹。
“孩子……我的孩子……”杨才人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终于还是爬不动了。
看着杨才人的衣裙里渗出越来越多的鲜血，面色也更惨白了几分，李昙穗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李昙穗站起身，不顾赵衍不愉的面色，走到杨才人身前蹲下，将怀中的孩子往前凑了凑。
“再看看吧。”李昙穗开口，引着杨才人冰凉的手来到襁褓上。
杨才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孩子白嫩的脸颊，却在看到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时，停下了动作，将手收了回来。
“……好好照顾他，”杨才人努力撑起双眼看向李昙穗，“求你。”
李昙穗眉眼酸涩，答允下来：“好。”
杨才人裙摆下的鲜血越流越快，渐渐将身下的地砖都覆盖了一层殷红。
她看向孩子的眼神渐渐涣散，终于在长吸一口气之后，沉沉睡去。
杨才人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李昙穗怀中的孩子也哭了起来，嘹亮的哭声不像刚生下来时那般虚弱，而是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