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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乡亲,这活干不干凭各位自愿,绝无强求的道理,今日我就说到这里,等散了之后,你们愿意的,可能在两天内到我们吴先生、来先生和郑先生那里报名。”
吴先生自然就是吴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请出了来鹏和郑獬两人。
“既然如此,大家就散了吧?临走之前,每人都可以领四块云饼。”
动员大会结束后,石清莲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现场看一下报名情况。台下的人去领了云饼之后,有些人当场报名,有些人则拿着云饼就走了。
当天只有两百多人报名愿意干活,石清莲心情有些低落,因为她自己觉得她给的条件已经很好了。然而到了第二天,报名处人山人海,挤都挤不动。
原来,灾民们拿着云饼回去就吃了,到了傍晚都没觉得怎么饿。这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灾民们唯一一次傍晚没觉得饿。这时,灾民们这才从心底里相信石清莲的话。
到了傍晚,吴尊再次统计了报名的人数,共一千八百人,看来除了老幼妇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报名。
又过了两天时间,胡木森找莫知府把土地契约办好,这块地正式归石清莲所有。她让人在这块地上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云西山庄”,这是她取的名字,这名字好理解,云府的西面。
云西山庄终于动工了,工人们在胡木森等指挥之下开始忙碌起来。石清莲也按照承诺,为灾民们提供吃的。她制订了相应的计划,连续三天吃云饼,接着连续三天吃米饭和蔬菜,又接着两天云饼,两天其他糕点,然后再加上一顿有肉的,如此循环。
时间过得快,半个月过去了,南下逃荒的灾民也越来越多,灾民总数达到了五千多人,干活的人也超过两千五百多人。山庄里,大人干活,小孩却到处跑。孩子现在不饿着肚子,这调皮劲就来了,经常四处捣蛋。无奈之下,来鹏就提出在山庄里建一个临时的私塾,他和郑獬、吴尊轮流亲自教孩子们。石清莲自然也没意见,就拿出几间建好的屋子作为课室,不过对于私塾的名字,她却很在乎,起名云西小学。吴尊等人感到奇怪,不叫私塾叫小学?但也都同意了,谁叫她是东家呢?
在灾民干活休息之时,吴尊、来鹏和郑獬等人会把一些诗词讲解给灾民们听,结果灾民们听不懂,石清莲就建议三人讲些话本故事。从此以后,云西山庄每天傍晚都是固定的说故事时间,灾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白天干活,傍晚听故事,晚上休息,生活周而复始,灾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不再有最初的悲观情绪。
一个月后,云府本地的百姓也都揭不开锅,沦为灾民。云府的物价也在不断上涨,粮价已经从灾前的一两四石,涨到一两三石,再涨到只有八百文一石,是原来的三倍多。毫无疑问,贾成和钱义这两个粮商赚得不少。两人并非恶意暗中囤粮,价格上涨是供求造成的,莫天伦也没有办法。好在莫天伦募捐到的粮都是一个多月以前的。
如今,莫天伦也只能每天施粥,当然石清莲也按照之前的约定,每天供应五千个云饼。渐渐地,莫天伦发现光吃粥根本就不能解决饥饿问题,只能向石清莲求助,让她多做些云饼,偶尔也做些其他便宜的糕点换换口味。这样一来,虽然增加了成本,百姓却不用太过于挨饿,更不会饿死。莫天伦终于体会到石清莲的话是对的,云饼这个抗饿神器比施粥的成本增加不少,却不会饿死人。当然,承诺之外的部分,石清莲是要收钱的,她总不能把数万人一起养起来。于是,她提议莫天伦施加压力,由官府出钱,分别向贾成和钱义平价购买了两千石粮食。虽说是平价,也是一两两石半的价格。
一个多月时间,云府灾情并没有进一步恶化,云府的百姓也没有外逃的迹象。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或者说,危机正在悄悄来临。
……
夜里静得很,一小片月牙悬挂于空中,伸手不见五指。一个黑影,身上背着什么东西,穿梭于街道之上,越过一栋又一栋的房子。
来到一栋房子面前,他停下了脚步,看一下大门,然后又往了一下旁边围墙年。他走到围墙下,从身上拿出类似于钩抓一样的东西,往墙里一扔,再拉了一下,确实钩住了,接着往上爬。
爬墙进入到里面,他十分警惕,左顾右看,蹑手蹑脚地走着。他来到一栋房子面前,打开门进去。他把身上背的东西取了下来,原来是个桶,倒出里面粘粘的液体,然后点起一个火折子,放在那液体上,顿时燃起了火来。做好这些后,他拿着桶,快速出了房子。他又蹑手蹑脚地来到旁边另外一个房子面前。
“谁呀?”突然一声叫喊,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把木桶往地下一丢,快速跑到围墙边上,很熟练地爬墙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叫喊的人看到没有回应,于是走了过来,看到房子着火了,尖叫起来:“不好啦!不好啦!着火啦!着火啦!”此时,房子里的火越烧越大,火光照亮了夜空。
听到叫喊声,其它房子住着的人迷迷糊糊地起来,跑到外面一看,已是火光冲天,都四处找水桶接水灭火。然而火越烧越大,几桶水又如何能灭这么大的火?
当石清莲赶到时,整个房子都被熊熊火焰给湮没了,被烧得正是莲媖糕点的库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的?”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火慢慢地小了,因为房子已被烧成灰烬。石清莲一阵心疼,那可是粮食,在这个艰难的时期,能救不少人的命。
被烧的房子是其中的一间仓库,石清莲在建几个仓库时,每个仓库的大小、间隔都有讲究,怕的就是一间走水累及整个大仓。不过,即便只是一间,里面也是存放了一千多石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