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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朝阳起床的时候，梦里的情形已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好像又看了一场军队演练，他想，难不成他真的对打仗这么感兴趣？白天看不够，晚上还要再梦一回？
不容他多想，沈宣早早的就在招呼他了。
他们起了一个大早，拎着沈宣准备的大包东西上了一辆雇来的驴车。
这次回去，沈宣还准备把一些平时要用的东西全带过来，除了祭拜，还要给朝阳上个户籍，没有户籍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 。
朝阳没睡醒，还有些懵。
“哥哥，户籍是什么？”
“户籍是一个人的根，有了户籍，就能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来，又去了哪些地方。”
朝阳完全不感兴趣。
沈宣换了一种说法：“有了户籍，你就正式是我们家的小孩了。”
“唔。”这个可以有。
他原本还准备跟朝阳沟通一下这个事情，无奈小孩太小，什么都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他就全权做主了。
沈宣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乖，奶奶和大哥一定喜欢你。”
朝阳一头扎进沈宣怀里，别人喜不喜欢他不要紧，他现在觉得很快活。
“哥哥也是捡来的小孩。”沈宣搂着朝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孩子还带着睡意，小身子格外的软和。
“但是奶奶和大哥一直把我当亲生子一样对待，你这么乖，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
朝阳摸了摸他的脸，又把手环到他的脖子上。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村里的人都在忙活自己那摊子事。乡下很少有闲着的习惯，有游手好闲的都要被骂二流子。
沈宣他们的驴车进村，最先发现他们的是一群玩闹的小孩。
这些小孩们一下子围上来，沈宣也不赶，给他们发了一些糖好好打发了，回头看到朝阳瞪大的双眼，又给了他一颗。
朝阳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个人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好说话了。
陆续有一些大人跟他们打招呼，沈宣也没多说，和人寒暄几句就赶紧回家。这些人看他的的目光满是怜悯，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邻居见了沈宣也很意外，从沈家出事后，这孩子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宣小子你回来了？”
“是啊胡奶奶，我回来看看奶奶和大哥。”
“回来好回来好，你奶奶就盼着你好呢。”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长得真好。”
“这是我弟弟，回来给奶奶和大哥看看。”
胡奶奶有些明白了，可能又是个捡的小孩。
她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帮着沈宣往家搬东西，一边还真心为沈宣发愁：“你们可要当心点，你堂伯自从你走后，经常过来打听你的消息，还去族长那里要你们家的房子和田地。”
胡奶奶是个热心人，之前就跟沈宣奶奶交好，把沈宣也当自家的子侄。
“胡奶奶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们家也没人做饭，来我家吃吧？中午吃的饭还有剩，你们不嫌弃就来吃点。”
“不用了，胡奶奶，我们带了干粮。”
“都回家了还吃干粮算怎么回事。”
胡奶奶一锤定音：“来我家吃，你们祭拜完也来我家吃，就这么说定了。你小时候还不是经常在我家吃饭？”
沈宣想了想，点头应了，胡奶奶一家都是厚道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两家一向交好，也不差这一两顿饭。
大白天，没几人在家，胡奶奶家也没人，连小孩子都出了门。沈宣带着朝阳在胡奶奶家吃了一顿简单的粥和蒸饼，然后就去了沈家的祖坟。
奶奶和大哥的坟都很新，与旁边的不一样，再远处也有几家新坟，跟沈家一样都是前几天死在胡人屠刀下的。
沈宣拿出早就准备的水果点心几样祭品，默默地点上香，烧了纸钱，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像在做梦。
熟悉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但亲人已不在。
他拉着朝阳给奶奶和大哥捧了抷土，擦了擦墓碑，又跪下嗑了三个响头。
朝阳看了看四周的坟地，问沈宣：“哥哥，奶奶和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沈宣：“奶奶是个好人，捡到我的时候，我也跟你这般大，一点都不省心，但奶奶特别好，对我比对大哥还好，你看乡下有几个读书人？奶奶就坚持供我读书。”
养一个读书人出来可不便宜，这年头，读书都是有钱人才能供得起的。
“奶奶还有大智慧。你看咱们家只有奶奶、大哥和我，当时多少人眼红我们家的财产，但奶奶不仅守住了家财，还供我读书，我们还过得很好。奶奶持家有道。”
“大哥也是一个好大哥，对我像我对你一样好。”
朝阳撇撇嘴，不理这话茬。
“以前有人欺负我，都是大哥帮我打回去的。”
朝阳眼睛一亮：“那你也会帮我打架吗？”
沈宣恨铁不成钢：“你这小脑瓜里面都在想什么？重点是打架吗？重点是大哥是个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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