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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姜绾为何明明要去祈福,却未去。实则是她已然发现沈青钰的目的,若不想出对策来,怕是以后都要受她制衡,这日子哪里能过得好去,况且她还有个女儿,更是要为自己打算,趁着裴颂如今还对自己有几分善待和柔情,怎么样也得想办法生出一个男孩,这样一来谁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即便春酲也生个儿子,同样都是庶出,想来老夫人也不会厚此薄彼,能叫沈青钰捧高春酲的儿子,而忽视她的儿子吧,只看谁将来有出息便是。姜绾看着眼前这药方,有些疑虑,“哥哥,你可确定?”
姜能凑近她耳边,很是神秘,面上带着十足的把握,“你就放心吧,妹妹,这是好不容易弄到的人家祖传生儿子的秘方,他家我还特意去探查了一番,的的确确只有男丁,无一例外。”
事关姜绾,姜能自然不会如此上心,只是此事最终的受益可是会连及他。若是妹妹生了儿子,他在裴家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若是姜绾再有出息些,怕是正室大娘子也能做得,因此这件事他是万分尽心。
反正他们家那个大娘子现在是屁都没生出一个,若换做是他,早就休了这不下蛋的婆娘,另外娶一个了。他这个妹夫啊,就是心太软。
姜绾拿着药方,小心揣进衣袖,此事她是必定要搏一搏的,若是等到沈青钰有了身孕,怕是就为时已晚。“此事,哥哥嘴巴可定要严着,万一漏出什么来,到时候我若是失了势,哥哥也是讨不到什么好去。”
姜能觉得姜绾也太信不过自己了,“妹妹,你哥哥我可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无需你来提醒我!”姜绾见此也不再多言,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让裴颂多来她房里才是。
傅偃还是不肯死心,他错过了这一次,等她们归去的时候他想守株待兔一波,无论怎样,他都该面对。若是他们真就无缘,他也该放下了,若还有非分之想,怕是与她也是祸害。
坐在轿子里的春酲则是看着那张字条,觉得上面的字莫名的熟悉,可一时也想不起来,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到了弘乾寺,先是在佛祖面前很是真诚地替沈青钰求了一个生子的愿望,而后就是替她的家人祈求平安,叫春奚能够一举中弟,而后让书文书蝶去方丈那拿几封平安符去,她想去这寺庙的后山走走,听说此处风景宜人,甚是好看。
胡氏坐在正堂之上,沈鸣尧上朝去了不在家中,才能够把这对母女压来,否则有他坐镇,还真的不好行事。胡氏愈发觉得沈鸣尧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辛辛苦苦为他打理家务,事事都不叫他烦心,唯独没能替他生个儿子,其余哪件事她做的不好,只是他一味地宠妾灭妻,实在叫她难忍。
“郭氏,此事再无转圜余地,你肯不肯,都不打紧。在沈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位置!”郭姨娘紧紧抱着这几日消瘦地不成人样的女儿沈青碧,原本她真的无心也无力再管,可看到她那副样子,做母亲的实在于心不忍,只能为她出头,在沈鸣尧那再替她求求情,即便惹得官人不快,她也不管了。
可这胡氏竟趁着主君不在,就对她们动私刑,实在是可耻可恨。“大娘子,我一直尊你敬你,事事不敢忤逆,你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胡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的装可怜,你女儿只是一个庶女,都敢去做死,想搅坏我女儿的安乐日子,呸,你们妄想!”此刻下人来禀,说是大姑娘回来了,胡氏赶紧叫人迎她进来。
沈青钰一进门就看到跪在一旁的郭氏母女,心下已了然。坐到母亲身边,眼睛直直地看向沈青碧,看来的确因为此事受了些磋磨。“既然你那么想当人家的侍妾,我作为姐姐,也该尽力成全你。”
沈青钰此话一出,沈青碧打了个冷颤,她已经察觉到了沈青钰的目的,眼睛带着像是要最后燃尽她性命的怒火,“沈青钰,你要作甚!”
郭姨娘赶紧宽慰,“青碧,别怕,她不能随便左右你的婚事,你父亲还在,她们没得权利!”沈青钰冷笑,“父亲?郭姨娘,好歹你也在父亲身边伺候了多年,难道不知道父亲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沈青钰站起身,慢慢走向前,“他最看中家族的利益,你的女儿经此一事,早就失去了价值,拿我与她对比,你觉得父亲会作何选择?”胡氏原本给沈青碧找的是一个毫无根基的七品小官,家境贫寒。若叫沈青钰说,就不该叫她得意的做大娘子,该叫她也尝尝她姨娘做人家妾室的苦楚,以后她生的孩子也只能是庶出。
“你!”郭姨娘自然不傻,知道沈青钰说的都是对的,沈鸣尧看似有情,实则最为无情,她的两个女儿只不过都是叫他利用巩固朝中地位的工具,可她没得办法,她什么都做不了,这家的确没她说话的份。她只是依附于沈鸣尧的菟丝草。
郭姨娘彻底败了,她拖着膝盖跪在胡氏面前,“求求大娘子,饶了青碧这一回吧,我日后必定好好规劝束缚,不敢叫她再去生事!”胡氏拂开她,“此刻再来求,晚了!”
谁知这时沈青歆又闯了进来即刻跪下,“求母亲求大姐姐,饶了我姐姐这回吧,她再不敢了,我们日后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们了!”
郭姨娘赶紧呵斥,“你来做什么,此事不干你的事,快些回去!”现下保不保得住沈青碧还不一定,若是叫大娘子又针对了沈青歆,那郭氏真真是要悔死。
沈青钰对沈青歆,倒是没什么偏见,她这个庶妹,倒是不必沈青碧那么心眼多,很是胆小,一向是谨小慎微。“青歆,此事你的确不该掺和进来。”
“不,若是大姐姐实难消气,便拿我出气吧,我都甘愿的!”沈青钰此刻倒真真有些羡慕沈青碧了,能有这样一位全心待她的好妹妹。沈青碧流着眼泪瞧着一旁的亲妹妹和姨娘,她实在觉得自己做错了,为着自己的一己之私,叫她们这般受苦,实在是错了。沈青碧擦干眼泪,“此事既已结下因,种下的果我自己来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