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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得月楼做什么？那地方鱼龙混杂，是什么好去处不成？” 萧照夜惊问。
华音认真道：“我请个师父。”
“请个师父？”
华音笑道：“没奈何，他不是嫌我没女人味嘛。”
萧照夜眨几下眼，终于想明白，惊道：“你想去诱惑司恩？”
华音点头：“他一句话，倒提醒我了：他问我是不是不想让巧娘成亲。”
说着，她手指在桌面打着圈：“司恩那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忠贞之人。人生在世，最令人智昏的莫过财色二字……我要诓他，让他毁掉与巧娘的婚书。”
“可是……”
“可是什么？” 华音白他一眼，“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萧照夜：“……”
确实，司恩所为虽然可恶，却不违反律法，要让其主动放弃婚约，现在他也想不出其他招数。
华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我会小心。”
说着她已经起身，拿了一顶黑色帷帽：“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生看店。”
“看什么店，我跟你去！” 萧照夜一把跳下椅子，插上“翠花”的钗头，故意做个兰花指瞟向华音。
既然华音决定的事劝不住，他就跟在她身边，尽量提供保护。
华音被逗得噗嗤笑出来，也就带上了他。两人都戴了帷帽，隐了行迹，到了得月楼后门，递上一锭银子，说想见陈妈妈。
陈妈妈拧着腰肢前来，看见眼前两人掀开帷帽，唬了一跳。
“我的小姑奶奶，你两个未出阁的闺女，上这地方来干啥？”
华音低了声，凑近了咬耳朵一番，如此这般，萧照夜只听见最后一句“请妈妈儿保密……”
陈妈妈闻言，浮上笑脸道，你且稍等，我堂妹晓得哪些金雀儿好，我去问问她。
等陈妈妈走后，萧照夜疑问道：“什么金雀儿？”
华音向他解释：“青楼里有种姑娘，也是乐籍，不过不用受迎来送往之苦，而是从小被着意培养，将来直接让富商显贵来挑，选中的，则擢拔成家养的艺伎伶人，在宴会上斟酒唱曲，个别有文才的，还能吟诗作对。俗称‘雀儿’。”
萧照夜“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在京中饮宴上，见过这种，好像近几年十分流行，以为风雅。”
华音看了看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你觉得她们的日子如何？”
萧照夜不防此问，挠了挠头：“应该还不错吧，毕竟只要打扮秀美，略有才艺，就能衣食无忧。饮宴文人多是清客，也不会随便骚扰她们。”
华音欲言又止，不再说话，步出房间。
不知是陈妈妈事多绊住，还是这青楼里帷幔重重难找，半晌没有回信，她等得不耐，便摘了帷帽，小心在楼里走走看看。
萧照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字面意义上好像可以称为“逛青楼”……要是让京中的老师知晓，大约会气昏过去……
好在，她们所在的是得月楼建筑后部，姑娘们起居学艺的地方，因此过道上倒还干净，没有前头那些杂七杂八的人。
过道尽头是一个小间，里头传出年轻女孩子叽叽咕咕玩笑的声音。萧照夜看着华音推门进去，他自己也提了裙子，一脚跨过门槛，刚想道一声“请问……”
然而，话未出口，房中几个姑娘看见她俩，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哄笑。
萧照夜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就看一个梳堕马髻的姑娘指着他，笑得打跌：“这是什么进门？像个男人！”
另一个高个的指着华音道：“这个急三火四，脚抬那样高，活像杂货铺给人取货的伙计！”
萧照夜：“……”
虽然她们说的精准，但平白被批评一顿，到底让人不爽。
一个鹅蛋脸，年龄稍微长一点的姑娘道：“珠兰，柳兰，莫要取笑，你们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什么也不懂？”
萧照夜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姑娘自小都养在楼里，深居简出，不认得华音和自己，大约把两人当成新同事了。
一个脸颊尚有婴儿肥，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姑娘上前，卖弄道：“凝兰姐，我给她们演示一遍。”
她的声音，有一点故意的拿捏，比本来的更加幼嫩，像小奶猫般惹人怜惜。
鹅蛋脸姑娘点头：“好。”
于是小奶猫姑娘退出去，堕马髻姑娘走到门边去掀开帘子，喊声：“香兰姑娘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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