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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露华音,你答应嫁给我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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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音和司恩的再次见面,是在县衙的大堂上。

两排衙役齐刷刷把杀威棒在地面一顿,发出悠长的“威——武——”喊声,堂上的知县清瘦,留一缕山羊胡子,是自打郡主失踪案后新调任的。

司恩手中还执着鸣冤告状的鼓槌,气急败坏,指着一旁的华音:“大人明鉴!这毒妇声称要嫁草民,哄草民签下放妻书,休了前人,转脸却不认帐,害草民白白损失一个媳妇儿,这岂非是诈骗?万望大人替草民做主!”

与他满头大汗形成对比的,是华音的冷淡情状。她跪下,规矩行礼,朗声道:“县尊明察,他签下放妻书,是他声言婚约乃幼年所结,及至如今,已经对对方有所不满,所以休弃,与他人无涉。”

知县问了问前因后果,道,“那放妻书现在何处?”

李巧娘跪在另一侧,道:“在民女这里。”

县尊即命呈上,浏览一番,勃然变色:“原告司恩,你这里写的分明,是你嫌李巧娘不守妇道,犯有七出,故而休弃,现在怎么说是别人哄你?”

司恩道:“那……那是露华音叫草民这样写的!露华音她说要做正头娘子,又不想担了夺夫恶名,才叫草民说是自己的意思。”

知县问华音:“可有此事?”

华音自然摇头如拨浪鼓:“民女绝无!民女从不曾要说嫁他。”

司恩急道:“怎么没有?你叫我搬上车酒礼花红,又叫你表妹做见证……”

知县在堂上,啪地一拍惊堂木。

“莫吵嚷!否则本官判你个藐视公堂,先打二十板!”

司恩吓得不敢吭声了。县尊慢条斯理道:“这样说,不论是因李巧娘私相授受,妇德不彰,还是你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终归是你自己下的决心,写的休书,按的手印,可不是么?”

司恩不得已,点了点头,道声:“是。”

衙门口有些听审的百姓,此时听见司恩的话,都发出“嘘”声。

知县道:“倘若有人许你百金,让你杀人,你听了就杀。不论事成之后那人与不与你金子,被害者都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司恩憋憋屈屈,又道声“是”。

县尊再拍惊堂木:“所以休书白纸黑字,既成事实,悔婚一节,就此掀过!从此你与李巧娘一别两宽,各自嫁娶,互不干涉。”

听了宣判,李巧娘伏地泪花直流:“谢县尊大人!”

华音也松了一口气,暗道,还算是个明白官。

知县转回来道:“至于你说露华音要嫁你一节,各执一词,咱们再细细审过。” 说着,喊一声:“传人证!”

一时几个童仆与翠花都到场,县尊问可有搬运酒礼之事,仆人都说有。

县尊问华音:“好酒熟羊,茶饼锦缎,这都是嫁娶的聘礼,你若没说嫁,为何让他去准备这些?”

华音一脸无辜:“县尊大人,这些东西,都出自民女店里,账册收据俱全,是民女日常货物。县尊大人可见过,女子嫁人,自己给自己出聘礼?”

一些听审的衙差还有门口聚集的闲汉,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华音接着道:“司恩来时,说买这些,是给巧娘的。众所皆知,巧娘是民女好友,这司公子要与她成婚,民女未尝多想,就先让人给他搬上去了,就算之后不付钱,只当民女送的贺礼。哪知道,到头来,反被这等诬害。”

说着,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门外众人议论纷纷,都说,就是,最初那天闹事,只见司恩说与巧娘有婚约,怎么会牵扯到华音呢?

县尊再转向“翠花”,“原告说你是人证,你如何说?”

出乎众人意料的,“翠花”并未说是或不是,而是描述道:“大人明鉴,当时民女听见表姐喊我,出来探看,只见表姐面前摆着一只空酒碗,两颊绯红,醉眼迷蒙。司恩公子在一旁,叽叽咕咕的不知跟她说什么。”

华音似乎突然想起来似的:“对对,民女记得,司公子担心酒不好,让民女尝一下给他看。可惜民女量窄,之后说话做事,就有些晕乎乎的。”

几个帮工亦作证,当时看见华音有醉态。

知县在调来前,听过华音事迹,又看这司恩油头粉面,心下不由形成了一个判断,道:“司恩呐司恩,你是不是着意灌露掌柜酒,诓她嫁你?便是她当时应承了,酒后之言,如何可信?”

司恩叩头:“草民冤枉!露华音她当时虽然饮酒,却并未大醉,说话行事都正常……”

说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喆喆冷笑起来:“露华音啊露华音,你好毒的心,真是做戏做到家,样样都是你的套路,只等见官时栽我!”

司恩面露凶光,骂道:“小贱妇!空口白牙,任你胡赖,但可别忘了,你当时签过什么?!”

说着,他伸手从怀中一掏,掏出一张字纸,向上呈递:“大人,您看,这是她亲手按过手印的文书。”

知县接过去,这张文书上写着露华音愿意嫁给司恩做正头娘子,有中人萧翠花见证,底下是三个人的名字和手印。

再细看,字迹与之前的放妻书一样,看来都是出自司恩一人之手。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瑕疵,毕竟市面上女子认字的都没几人,遑论写字,所以整个文书由男子书写,最后女方只在名字上面按个手印的情况很常见,那个指印就代表她的同意了。

知县一下陷入纠结,眉头都皱了起来。

证据之中,最重的就是双方盖章的文书凭证,白纸黑字,不容抵赖。

这一下,即使他同情华音,认为她是被酒后栽害,也不敢偏袒得太明显,怕影响官声,也怕司恩向上上诉。

华音睁大眼睛道:“大人!民女真不记得民女签过这个,可否拿来让民女细看一下?”

司恩急道:“大人不可!这贱人要使坏,毁了文书!”

县尊一拍惊堂木:“你是县官,我是县官?”

虽说如此,他也有些防备,吩咐衙役道:“你拿给她看,公堂之上,不许乱来。”

两个衙役便上前,一个手持文书展开,放在华音眼前一尺距离,另一个在后头扶着她手,以防她真的暴走,撕吞了这一张薄纸。

许是距离有些远,华音脖子微微前倾,去读那文书。

这下轮到李巧娘心悬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她粗认得几个字,看上面确实是说华音愿嫁,底下三个人名处,又各自都有鲜红的指印。

先前,华音跟她介绍这个计划时,明明说万无一失,能全身而退的呀。现在怎么会签了这样一个文书?

不会吧,不会真因为自己的事,把华音她推入火坑了吧?

正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却看华音动了一下,慢吞吞道:“县尊大人,这不是民女的指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