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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这只黑漆盘龙错金碗，是您的得意藏品之一。”
萧照夜盖棺定论。
他十分有信心。如果说其他古玩书画，他还只能半凭手感半凭猜，这昏阴侯，他太熟了。
从小六个老师环绕式教育他昏阴侯的谋反事迹，把当时从其家查抄出来的僭越器物都让他默写了八遍！
萧老爷整个表情凝固了。
他当然知道碗是真品，刚才的话，是故意去动摇对方判断的，没想到，对方如此坚定。
看来，自己起初真是看走了眼。
但他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只一瞬间，笑容整个绽开，抱拳向萧照夜道：“小兄弟，失敬失敬！”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他说着话，甚至一手扶上萧照夜肩膀，甚为亲密。
萧照夜见跟对方关系拉近，遂试探着打听木里木错。
萧老爷道：“是有这么个人，你怎么知道他的？”
萧照夜道：“不瞒老爷说，在这镇上有个厨娘，晚辈常在她店里吃饭，不想她前未婚夫不争气，在赌场耍钱输了，竟然把婚契抵给了这位木里木错，晚辈求您牵线，让晚辈见他一面，该赔多少银两，赔他就是。”
萧老爷凑过来，语气有挑逗之意：“当真只是个厨娘？段部公子可不要有样学样，像你父亲那般风流呀。”
萧照夜头皮一紧，忙道：“只是厨娘，只是厨娘。还望萧老爷帮忙。”
萧老爷笑道：“嗨呀，多大点事，举手之劳。” 说着差人去叫了木里木错出来。
俄顷，当事人来了，身长八尺，留一撮棕黄色的胡子，人虽然高大，在萧老爷面前，却俯首帖耳。萧老爷用胡语跟他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萧照夜能听懂个六七成，大致是当时司恩输了八十两银钱给他，拿不出来，写了抵债书，并最初的婚书一起给的他。
萧照夜当即拿出百两，萧老爷又居中斡旋，给两人都倒了一碗胡地的马奶酒，道：“干了这碗酒，交个朋友！”
木里木错倒是个爽快人，喝了酒，满脸通红，当下把那债书婚契找出来，还给了萧照夜。
萧照夜细看过，上头是巧娘和司恩的名字，还有长辈的签字画押，是真货。
他长长出一口气，小心把契约折成几折，揣在袍子里，心道，这出戏是终于落幕了。
这时，萧老爷哈哈笑道：“小兄弟，明晚我要带商团去参加林四果老爷的船宴，那林老爷常与我切磋古董，你可一定要跟我去，帮我掌掌眼。”
说着，又在他后背拍了拍。
毕竟刚刚承了人家的人情，萧照夜不好拒绝，抱手道：“晚辈衷心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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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照夜扮回“翠花”，回到杂货铺，华音先跑出来，问“怎样？”。萧照夜笑着把婚契掏出来，几人喜不自胜，巧娘拿回那张婚书，手都是抖的，颠来倒去看了几遍，仿佛还在梦里。
现在婚契赎回来，司恩那边又写过放妻书，证据俱全，彻底两清，不怕有人再来闹了。
不过因此而来的事情还不算完结。辞别巧娘，跟华音两人相处时，萧照夜细说了今天的事，提到萧老爷邀请他明天去船宴。
华音问：“你要去吗？”
萧照夜有些犹疑，说出自己的担心，全镇子除了华音都没见过他男装，原想着扮这一遭小胡商，及时抽身，就可遁入茫茫人海，久扮下去，迟早露馅。
然而君子一言，既然受了帮助，也答应了人家前去，不去又自觉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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