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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保虽然看重你，但你们还没有绝对的信任关系；他定然问你消息来源，你怎么说？若你说是听我说的，又多牵扯到我，若你随便说在街上听来，韩保刚愎，只怕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最糟的结果，韩保会想：你怎知我有勾结之事？找个机会反而发落你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蒙彻道。
“这事，我要你透露，最好要韩保最终知道是你透露，但是，又不能直接由你透露。”
“你这跟露华音学的，凡事打哑谜呐！” 蒙彻气得一甩胳膊，“说人话！”
萧照夜突然一笑。
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跟华音相处这么久，多少沾染了她的思维方式，说话习惯。可是被外人一点，却能发现两人的趋同之处。
他温和地笑笑，解说道：“你知道韩保家庭状况，对吧？”
蒙彻先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在州府当差时间不短，韩节度使私人的情况他算是满清楚了。
韩保像他自己说的，子女上艰难。早年正妻过世，后来纳过五六个妾室，也是一无所出，直到三十多了，勉强有个绣娘出身的良妾，给他生了个女儿。
据说生这女儿之前，那绣娘月月去佛寺礼拜发愿，后来有一天忽然梦见神人赐下一颗明珠，醒来便诊断出喜脉。这女儿便起名叫韩明珠。
虽然是个女儿，但也聪慧可爱，把老爹生生折腰成了个女儿奴。而且据说她五岁时，一次下人烧碳不慎，险些让全家中了碳毒，多亏女儿夜里突然惊醒大哭，阖家才逃过一劫。由是韩保更加宠爱，连连称她是上天派来保佑他的。
那绣娘也因生了这唯一的后代，被抬成了填房夫人。据说恩威并施，颇有几分手段，既无宽纵之弊，又无刻薄之名，把韩保的后宅管理得井井有条。
韩保此人虽然算不得人品高尚，但唯有一个好处，是对妻女十分爱护，夫人和女儿的意见对他影响颇重。
这一回，连蒙彻也反应过来：“你是想走后宅路线？”
萧照夜点头：“对，数日后，韩保要举行宴会，按惯例可以带內眷，你们公人在外头一桌，內眷在里头一桌，到时你把巧娘带来，让她见见韩夫人。韩夫人是个聪明人，通过她，可能比你直接去找韩保还要好些。”
蒙彻满口应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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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燕州那一边，华音从码头折返，回到了白胖大娘的小饭馆。说自己有点事情，要逗留几天，求这些日子在大娘饭店打个下手，不要工钱，只要食宿就好。
大娘自然是乐意的，连声道，我两个女儿都出嫁了，你也算陪陪我，聊聊八卦，唠唠家常。
这也正是华音想要的。
而且幸运的是，她的法子第二天就奏效了，把繁琐的菜单收了去，门口挂出两种面线的招牌，当天就有了三十多个客人，一个吃完一个走，高峰时期，还得几个人拼一张桌，满屋子都是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店家大娘乐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
十多天里华音尽量收集信息，但都很散碎，似乎没有特别有用的。主要那些行脚客人都着急赶路，虽然偶尔也会在饭桌闲聊，但很少能完整说清来龙去脉，相当于满地是坑，这些日子，有一个故事的开头她已经听了十二次，到最后也不知道结尾！
就在华音想，要不然先回云州再做打算的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一日，正是两餐间不忙的时候，她在外头大路上晃悠，突然有三四骑高头大马疾驰过街，喊着：“贵人驾到，闲人回避！回避不及，跪在路旁！不许抬头，不许妄议！”
华音见过，有时一些大官突然到访，就会有这种流程。简单来说就是清道，让行人都退让跪伏在路边，不要堵住了仪仗。
但是，这一般是二品以上大员才有的规格，所以她忍不住伸头看去，想瞧瞧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