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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这场祭典也被茶馆酒肆的说书人起了个诨名，称为“斗法大会”，或叫“证神大会”。
不消说，消息一发出去，立即万人空巷，燕州府衙前头设置一个木箱，专门收集人们的问题，不消一个时辰被塞满了。那一天清空了八次，倒出来的信封纸条，堆满了一间库房。
据说连算命瞎子都请人写了问题，投到木箱里去，燕州府里代写书信的先生，三日价钱涨了十倍。
可惜，虽然百姓参与热情高涨，被抽取的问题，还是只有三个。
温慈做主，先抽了第一个问题。
提问者可巧是燕州府林记绣庄的大掌柜。
每年正月，京城文绣苑都举办绣品大展，展示精良绣艺，大国风采，在这绣展上冒尖的绣品、针法，便是占了这年的鳌头了，往往不止流行于京城，还会带起风潮，全国效仿，甚至打开销路，成为海外市场的抢手货。
今年更是不同往年，据说庆典开幕时，为鼓励天下女子恪守德范，精进女红，当朝皇后会驾临现场，亲手选出一副喜欢的绣品。
所以林掌柜来问的，就是当朝皇后喜欢什么。
当时华音看见这个问题，面具底下差点笑出来。
这个问题，不是问着了么？那是萧照夜的娘！
而当萧照夜展开信时，却愣了一愣。
母亲喜欢什么？
其实他也从没问过。
母亲日常穿着黄栌染就的凤袍，上头明珠百颗，绣工繁复，可那对于皇后，已经是便服。
就像挖藕的人穿水鞋，能说他就喜欢水鞋吗？
至于母亲宫中，屏风、宫灯上多是淡雅的兰花。
但那是母亲喜欢吗？
不一定，宫殿是先皇后留下的，母亲节俭，一直说不需费事翻修。
思来想去，他倒想起，唯独见过一件母亲的私物。
那是一张奔马图，红衣少女俯身打马，马蹄腾空，马鬃猎猎，如芒如电。
那张图，画质已经泛黄，却还被母亲藏在箱底，精心保存。想来，是真心喜欢吧。
于是，他打算一会儿用米汤，给华音写下这个答案。
至于李巧娘手中那封信，提到了另一个问题，是被观音台抽出来的。
事主是一名燕州民间女子，怀着身孕。
她的丈夫，听说要开边市，数月前，跟着一支叫“带穆”的胡人商队，远赴北方一个叫“吧图嘎”的地方，具体去了多远也不知道，只知至今尚未归家，音讯全无。
所以这名女子，无疑就是来求问相公是否能活着回来的。
萧照夜想了想，虽然当初他所用的小胡商的身份对外宣称溺水而亡，但是巧娘这边，因为购买苞谷，一直跟木里木错有联系。
于是他道：“这也不难，好像木里木错有阵子没来了。等他什么时候来，你跟他打听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