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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嘶、”
痛苦吗？不是。
畏惧吗？不是。
为什么这么难受。
好像沉进水里一样，手指因为浮力而上升，全身都沉甸甸的，像是被灌注进去了什么液体。
从内到外，几乎每个细胞壁都被液体渗透，涨破而导致麻木。
好难受，比被人一巴掌拍死一样。
“呃啊！”
林贰挣扎起身，全身如被电麻了一样，他坐起身。
这个他所处的空间林贰正熟悉不过，这个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出租屋。
但又有很多不同，比起很多，不如说有太多不同了。
整个墙面，包括天花板，甚至他坐起来，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纸条。
但床单几乎是湿的，这个味道无比熟悉，像是某种铁锈味，也有人评价它闻起来像脑脊髓，或者脑花火锅汤。它曾经被林贰喝下过，就那一点的剂量来说，这种液体喝起来更像龙眼氧化过后打成的果汁。
令人作呕的熟悉味道。
是mircjfc，他更喜欢简称为mir，偶尔也会为了表述清楚而使用心智冷却液这个名字，很多人对生物神经与计算机融合的学科感到陌生，如果人类能够得到星空，那么他们就会短暂地将注意力转移，不再注视长生的魅力。
不过，事实证明，永生才是永恒的话题，永远地以个体生存还是以群体作为个体生存，一直以来都是后人类时代的研究难题。
个体被优先放在前面，因为总是有些傻瓜能够相信服务于个体的技术最终会普及开来。
话说回来，mir在人类进入所谓的后人类时代时早就被放弃使用于，心智与机械共生的方向了，有些人会选用这些液体包裹自己，以便更好的进入数据世界来工作。
可整个房间内没有他熟悉的轰鸣的机械，林贰直觉这些液体在自己醒过来之前并没有依靠机械做氧化防护。
同样也没有沾湿，身上的字条，比起处理自己造出来了不会沾湿字条的mir，他宁愿相信这些纸条是防水纸条。
身上的纸条上写了很多数字，他暂时解读不出来，那些罗马数字不知道以什么顺序和加密方式，导致林贰无从解读上面写了什么，但他还有整整一房间的纸条等待阅读。
他把身上的纸条拿下来归纳，企图从房间里找到别的信息。
林贰走向房间出口，门是锁上的，窗户虽然可以看到窗外，但那些景象静止不动，也无法打开窗户。
这里就是单纯的数据构成的房间，恐怕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服务器内，而是连接维度之间的通道，也就是天国服务器的框架内。
某种意义上，整个房间其实是封闭空间，换而言之，这里都是数据虚构出来的，墙壁，窗户，床铺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这里熟悉又陌生，但水，电，速冻食品，甚至是洗衣机都有。
他从来没有亲自洗过衣服，更别提拥有一个洗衣机了。
洗衣机上也贴着字条，林贰发觉这些字条很有可能都是他自己写下的，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种准备。
死而复生，记忆丢失，为了这个情况而留下自己可以理解的字条。
就比如眼前的洗衣机。
“我预料到你会诧异这个地方为什么有洗衣机了，因为不亲自洗就只能穿脏衣服，你从哪里得到时时干净的新衣服呢，留给现在的你，或者说现在的我自己。”
林贰捏下这张字条。
攥紧然后丢进垃圾桶。
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张字条了。
他大概是死了一次，不，很有可能死了更多次，每当他死过之后都会回到这里。
床上的那层湿漉漉的床单，大概是因为他用某种技术把mir变成了胶囊状态，而那个胶囊里装的正是自己，不过他的肉身大概早已毁灭，为什么还需要mir？
林贰捏住拳头，攥紧拳头的动作让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天国服务器会重塑人类的身体，但那也只能在服务器内部才会生效才是。
难道说这里其实还是在服务器内部？但这里不能与外界沟通，他很快得出一个基本的认知，现在身处的空间仍旧在天国服务器内部，但是却不是服务器所处理和运行的宇宙世界。
天国服务器就像是一台专门为了计算而生的计算机，在运算一个永远不会得出的模型，其内部生成出的宇宙世界，也就是那个不会终结的模型。
而这个房间，就是利用服务器的运算力单独运行的另一个小模型。
这样的话，他身上那些纸条的数字，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那些数字代表的是林贰这个人的根本，他仔细观察着字条，着实被自己震惊了一下。
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上面写得是自己作为伺根后服务器的原始代码！
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天国服务器的框架数据流中醒过来？
在床头柜贴满的纸张之中，上面写着一个四位数字2312，逐一数下来，从1到2314其中虽然少了一部分数字，但大体上可以得见是单纯的固定叠加，也就是每次写下字条时加一。
林贰看着床头柜上的字条贴与笔，写下2315。
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但他一定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记下数字。
自己已经死过了两千三百一十五次，这包含的信息量远远超过凯瑟琳所说的预言以及一系列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会在床底下藏那些事情的部分真相。
“相信你一定最终会找到床底下，很可惜这里没有过去看的最新机械进步杂志，为了防止你确实不是我这件事，去找你的杂志，然后得到电脑的开机密码。”
“他妈的那种事情要建立在你还有记忆上！别再犯这种蠢事了，密匙在花盆底下。”
“不，别去，这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你一直都相信自己的能力，不是吗。”
看得出来自己相互冲突很多次了。
林贰扶额摇了摇头。
他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立体投影的显示屏幕，输入只有自己知道的密码。
错误。
电脑桌上贴满了数字组成的纸条，毫无规律，无从查起，就像是连自己也防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