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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扭动身子,说:“疼。”
“乖,别动。”
“她心里有事。可她没说。”
“她不是心里有事,是变成熟了,”安洁莉娜的手指飞快舞动,沿着右耳向上,很快便编出王冠似的一圈发辫,“这种事会让人变成熟。”
红缨咬着唇,垂下眼帘,说,“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联系。”
“别急。美神颠倒、爱神疯狂,亲眼见了,才会相信阿多尼斯是存在的。教授,您觉得呢?”
安洁莉娜把脸贴向红缨,扭头向森失海屿微微一笑。
这是两张极为动人的脸庞。安洁莉娜明艳动人,红缨则一种是雌雄莫辨的俊美。
是的,红缨的美令人迷醉。
他五官清晰雅致、肌肤白皙细嫩,眼角似东方特有的典雅般微微挑起,显得妖娆魅惑。他那对深蓝色眸子散发着深深的妩媚、似暗流般蛊惑人心。
红缨咬唇挣脱,扯散发辫,说:“妈妈,阿多尼斯是罪恶之子,我不喜欢。”
“美与罪相伴而生,爱与恨如影随形。”安洁莉娜轻轻亲吻红缨的脸颊,笑道,“阿米莉娅现在很孤单,不如,我们就把教授还给她吧?”
她邪魅的笑容衬着绝美的容颜,森失海屿不禁看呆了。
“众人皆知韦恩是巨人之神,他弑父弑兄成为神主,又食子以维持统治。他残暴嗜血,被众神之母推翻。他发誓永不染指众神之位,还因此获得了先知的能力。”
“是的。”
安洁莉娜点点头,说:“是的,您知道。红缨,你为什么不跟教授说一说另外一个版本呢?”
森失海屿瞥了眼红缨,又赶紧挪开目光。
他不敢盯着红缨看。
他觉得红缨很神秘。
红缨是尤文塔司的胞弟,安洁莉娜第二个儿子。
红缨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这种与众不同,可能自他诞生于世的那刻起,就注定成为永恒的焦点。
他现在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上的一切都那么完美:柔顺及腰的长发、干净的呼吸、单薄纤细的身材,淡雅如雾的眼睛、优美如樱花般的嘴唇、细致如美瓷般的肌肤。
安洁莉娜说,见过红缨,便会理解希腊神话中那化作水仙的少年。为何他没有认出水中的倒影?世人都误会了阿多尼斯。世人以为阿多尼斯自恋,以至于没有认出的倒影,应该是红缨不经意路过的吧?
红缨性格如玉般温婉,声音也细。
他说话时,森失海屿总是竖着耳朵聆听。他想,这世上不会有人忍心打断红缨的话。
“罗素是红缨,这确实令我吃惊,可罗素不可能一直是红缨,对吧?我跟阿米莉娅认识罗素8年了,那时红缨应该才7岁。” 森失海屿问道。
“那时是我,三年前才换成红缨。”
森失海屿想起当年阿米莉娅假扮石合川的情境,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说:“我认识阿米莉娅时,也以为她是石合川,那时她才11岁。”
安洁莉娜拢起红缨撕扯开的,重新盘起发辫。
她的手攥的很紧。
这次红缨没法拒绝。他身子前倾,细削的肩膀挺得笔直,颀长优雅的脖颈苍白中隐约现出蓝色的血管。他僵硬的配合着安洁莉娜灵巧的手指。
“尤文塔司和红缨出生时,我以为我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尤为美丽。”安洁莉娜手指飞舞,“世人总是一腔情愿的认为,神的世界安静祥和。他们哪里知道,神的世界充满着野蛮、权力、欲望、背叛、嫉妒、罪恶……只因神不仅代表世间所有的善,还代表着世间所有的恶。三族统治是黄金的时代,血腥获取的权力,带给人间丰饶的出产,没有辛劳、没有痛苦,连死亡都如安详入睡。神主掌管统治,神母孕育生命。”
“传说是一种文化的延续。韦恩的传说非常迷人,有几个地方很有意思,”森失海屿口渴似的舔了舔嘴唇,说,“传说提及了众神之母,她是创世神,她的长子是神主,还有嗜血神、时光流逝女神、灵魂和死亡之神。神谕是神的启示。我想知道,韦恩获得的神谕,是哪个神的启示?”
“灰绿族是灵魂和死亡之神,他们的称号是无冕王,教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森失海屿点点头,说:“这就明白了。灰绿非神。当然了,如果说灰绿族是人类先祖,人类先祖当然也是人,而不是神。还有,神谕是神的启示,神谕却不准。神谕会不准吗?不准的神谕是否也是神的启示?神谕说纯灰族弑父,自身也应被其子弑父而死。他虽然被关押在地府,可他并没有死,反而是纯灰族全族都被灭了。”
“两代神后的经历,看起来更加清楚。创世神怂恿其子弑父,时光流逝女神怂恿其子弑父,这是神后背负的诅咒。呵呵,诅咒比神谕灵验,”安洁莉娜说完,欣赏刚刚结完的发辫,满意地笑了,“神谕是神对神的启示,对于非神,自然不准。”
“世人只知灰绿,不知韦恩三族。韦恩是巨人之子,神主是无冕王,‘纯粹血统’是灰绿,真正的神却没有反对,这不应该是心甘情愿的拱手相让吧?”
安洁莉娜的微笑消失了。
森失海屿没有注意到安洁莉娜的表情,继续说道:“基因让万物拥有生命,并用相同的方式延续生命。人的社会性源于动物性,生存和繁衍的本能可以解释人类一切社会行为。所谓‘神性’,从来都不存在,因为神性就是极端人性的提炼。统治的更迭是血腥的,统治的维持往往更加血腥。仅从遗传学角度,灰色和蓝色有四种遗传组合,灰绿是概率最小的一种。最小的繁衍概率维持了千年的统治,他们凭什么?”
“还能是什么!”
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克鲁特怒目倚门而立。
“你的眼睛看见这个城堡,但看不见泥土中的鲜血。肉体的折磨带给精神的恐惧,神在地狱的怒火,持续千年、世世代代的怒火!凡夫俗子,你懂什么!”
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克鲁特失去所有力气,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森失海屿抓住椅臂,似乎被无形的手掌压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安洁莉娜面无表情的说。
克鲁特抹去眼泪,缓缓爬起身,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妈妈。我是来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等了一会,见安洁莉娜没有说话,便静静离开了。
这时,安洁莉娜和红缨对视一笑。
“妈妈,克鲁特从来都是这样,”红缨的声音甜美,语气却很不屑,“他从来都不明白。”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安洁莉娜摇摇头。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如果说声音可以是一剂良药,那她的声音定是用来治愈被惊吓的灵魂。
“教授,情况并没有那么糟。没有血腥的灭绝,你看,韦恩家不是还有我们,不是还有阿米莉娅么。我说的对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