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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日的动乱，淑惠有些发烧，她浑身痛，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泪总是掉落。
一闭眼，就是满地的血。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她忆起，自己救下的那个男子，就半跪在死人堆前，他的眼睛猩红，用剑撑起自己的身躯，冷漠的笑着说道：“瞫家小姐，能带我走了吗？”
她定定的站住，被吓得失了魂魄，身旁的侍女早就死在街上，她被风吹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
长街上，寂静，又不静。
“姐姐？”小夭叩门，“我能进去吗？”
淑惠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高热烧的干渴，她唇边起了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让小夭进来。
“姐姐，你怎么了？”小夭见淑惠情绪不对，忙扑过去，她看着淑惠摇摇欲坠的样子，扶着她坐下。
淑惠摸到小夭手上的绷带，“怎么搞的？”
小夭昨夜在璟的屋子里看书睡着了，觉得灯罩太碍眼，干脆摘下，结果蜡油滴到手上，红了一片，今天早上醒来，涂山璟已经给自己包好了。
“我没事，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昨日你没回来，整个街上都乱了套。”小夭哽咽着，她想起朝云峰前，娘亲西陵珩穿着铠甲，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娘很快会回来。”
那时候神农兵临城下，轩辕城也乱的很，她和玱玹哥哥在山上等啊等啊，却等来了娘和赤宸同归于尽的消息。
“别哭别哭。”淑惠帮她擦泪，“昨日我去了百花楼就觉得不对劲，想离开却被人拦下，那人受了伤，我原本打算将他送到我自己的私宅，却没想到遇到了拦路的士兵，那些士兵是二叔的人，是那人帮我杀了他们，我才能走出来，被璟哥哥救下。”
“可是小夭，我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死人，我的侍女就死在我面前，她的血是热的，喷洒在我脸上，可我却无能为力……”淑惠抓紧小夭的手，她闭上眼睛，抖动不停。
小夭暗自将琥珀喊过来，让她把安神淑惠香拿过来，她抱着淑惠：“姐姐，别怕，我在呢，我在。”
或许是淑惠太累又或许是安神香，淑惠很快就睡着了，她的烧退了，剩下的就是心病了。
小夭叹气，记起当年流浪时，又一年发生饥荒，卖儿鬻女，穷苦之人横死被分食……
那时候她不敢闭眼，一个劲的往前走，拼命往前走，仿佛走远一些，自己就能触摸到光明。
“小姐，是去璟公子那里，还是回去？”琥珀出声提醒。
小夭回神，在廊下思考了一下，“去药房。”
应该向涂山璟道歉，毕竟他嘴上的伤是自己弄的。
小夭回房间捣鼓的一个时辰，站在涂山璟院子前纠结了很久，刚说要回去的时候，被静夜叫住了。
“表小姐！”静夜拿着两袋子零食：“我们公子给表小姐带的，奴婢本想去找表小姐，却没想到表小姐和公子心有灵犀！”
“这个，这个给你家公子。”小夭让琥珀接过来，她松了一口气，把药膏给静夜，心里想静夜来的可真及时。
刚说没事了，离戎昶过来了。
“这都到了，怎么不进去？怎么，璟罚你练琴了？”离戎昶一脸打抱不平，“别害怕，我带你去。”
“璟？璟？”离戎昶嗓门大，一把将房门推开：“小夭来了。”
……
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哝，这是小夭给你的药膏。”离戎昶扔给正在看账本的璟，刚好砸到涂山璟的嘴上。
不偏不倚，正好是小夭咬的地方。
“我说，你哪里伤到了？”离戎昶看向小夭。再看向璟，“不会吧，我就砸你一下，你这嘴就受伤了……”
“看着好像像咬的……”离戎昶喃喃自语。
小夭窘迫，她上前一步，“璟哥哥，昨天是我睡迷糊了，你莫要和我一般见识。”
璟摩擦着药膏，冲着小夭认真的点头，“我没怪你。”
“昶，昨夜你审的刺客如何了？”涂山璟看向离戎昶。
“行，我知道你催着我干活，老子现在就去。”离戎昶回头，“小夭，昶哥哥给你做不了主了。”